现在那镜子又变成普通铜镜的模样,镜面硬邦邦的,不要说整个人了,连个手指都戳不进去。我和方晴坐在客厅里把在镜子里的遭遇说了一遍。一群鬼怪没人经历过这样的事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
“人和人灵魂互换我倒是听过。”高压锅翻着手上的文件夹道,“可是人和变异人灵魂互换前所未闻,说到这个,”他抬起头看向方晴,“变异人究竟是妖还是鬼?”
“原来都没有和你们说,其实……”方晴捏着衣角,“我应该算是魔吧。”
哗啦一声,原本围绕在她周围的群众全都散开了,站在五米以外看着她。
“魔?”我问,“跟赌徒是一类?”
“这怎么能一样呢?”方晴跺脚道,“我是好的,他是坏的。”
“这不对嘛。”郝好说挺着肚子说,“按理说坠入魔道……哎呀方晴小姑娘啊,你别跺脚啦,你用小腾同志的身体撒娇一样地跺脚,很吓鬼的嘛……按理说啊,坠入魔道应该是心中带着十足的仇恨,怎么可能这么健康阳光的生活呢?这不对嘛!”
“对,对,领导说得很有道理。”高压锅同意地点点头,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这家伙在郝好说说话的时候总是在记录,真是个合格的片警秘书。
我一边感慨,一边凑过去看高压锅的笔记本,结果发现他一边点头,一边在本子上画着画。我觉得从这幅画的长度和精细度可以看出郝好说平时讲空话的时间和秘书的艰辛。
因为高压锅画的是清明上河图!
“你……”我刚要指出他在干什么。高压锅马上把笔记本翻过页,用一种“现在这个世道混口饭吃不容易,你也有过领导你明白”的眼神制止了我。
我马上被那有深刻含义的眼神震住了,点了点头,对他抛出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然后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同时发自内心地对高压锅产生了一种工人阶级之间朴素而诚挚的革命情感。
“方晴姐。”萝卜头问方晴,“你为什么会坠入魔道?”
我连忙说:“方晴说她不记得了。”
“原来是不记得。”方晴说,“可是昨天进了镜子之后,我全想起来了。”
这一听,连我都吃了一惊:“你想起来了什么?”
“我想起来……”方晴深吸了一口气,“那时候在镜子里被杀害的那个女人……就是我。”
我叫道:“是你!”
“对。”方晴点头,眼泪迅速布满眼眶,“杀死我的就是那群男人!”
吊死鬼问:“可素,他们为虾米要杀你?”
方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听过美女图的故事吗?”
“听过。”林旭说,“是讲一个叫张生的人路上见到了一个美女,带回家金屋藏娇。后来被他老婆知道后,他老婆千方百计害死那美女,更是对外宣布那美女是妖怪,张生后来也默默相信,于是联合道士将那美女杀死,再后来那美女在高人帮助起死回生。”
“哈哈……”方晴越听到后面,表情越诡异,最后凄厉地大笑起来,“对,就是这个故事,他们竟然编成这样,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说到最后,竟然放声哭了起来。
我们从未见过方晴这副模样,都愣在当场。
萝卜头第一个反应过来,对方晴说:“你别哭啦,现在这样本来就不好看,哭了就更难看了。”
明知道他这话是在安慰方晴,可是为什么我听着就那么难过呢。
吊死鬼问:“难道说,真相不是酱紫滴?”
方晴擦着眼泪道:“我与方琳不是亲生姐妹!”
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来嘲风推测对了!
方晴说:“我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因缘巧合偶遇张生,他说他对我一见倾心,便对我百般纠缠。我家教甚严,鲜少看到这样无赖一般的男子,狗皮膏药一般赶也赶不走。开头觉得厌烦,时间长了却也觉得有趣起来,后来他消失了一阵,我竟然失魂落魄般地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这才发现一颗心不知在何时全都被这张生偷了去。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我母亲早逝,父亲因为生意常年不在家,家中父亲的妻妾又对我百般羞辱,所以太孤独了吧。”
在恐怖小说中,开头越浪漫结局越凄惨。听她说到这我就知道完了,后面一准没好事。
果然,方晴双目含泪,又道:“后来跟他去了他家,我才知道他浪荡成性,已经有了妻室。按我的出身,本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给人做妾。可已经落了私奔的恶名,姑娘家最重要的名节已经被毁了,又有什么脸面回去……可怜我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此只能卑躬屈膝地伺候着他的妻妾,他有一个正妻五个侧室,我排行最小。”
我和林旭、萝卜头听得义愤填膺,羡慕地骂道:“万恶的封建社会!”萝卜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在一旁使劲儿点头。
“我在那里受尽了欺凌,又没有个可以说贴心话的人,各种委屈只能憋在心里。唯一庆幸的是张生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