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突然被抽干,瘫软的倒在摇椅上。片刻后,老者抬起右手指向对面的一间房。
房间不大,里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已很久没有打扫过。在正对房门的墙壁旁立着一张桌,桌上放一块牌位,牌位上写着“不孝子赵刚之位”,牌位旁平放着一把乌鞘长剑,剑上也已落满灰尘。
李逍遥皱着眉,自嘲的道:“看来我们还是在向一位死人打听死人的事。“
鬼医摇着头转身向躺在摇椅上的白发老者看去。白发老者依旧躺在摇椅上,只是无论你在问他什么,他都不会说的。因为他的嘴角已溢出血丝,脉搏也已停止跳动。
鬼医端起摇椅旁放着的一壶茶,嗅了嗅道:“毒是昨晚就被涂在茶壶内的,显然很了解他早上一壶茶的习惯。”
李逍遥掀起老者的衣襟,一张画像紧贴在老者瘦弱的胸膛上。画像上画的是一名男子,男子双眼炯炯有神,一双剑眉斜插入鬓,鼻梁宽阔,嘴唇略厚,看起来与老者颇有些相似之处。
鬼妖看着画像对李逍遥道:“这就是赵刚。”
李逍遥没有说话,只是将画像叠好重新放入老者的衣襟内。当画像刚被放入胸膛之时,一件黑色物件从老者怀中掉落。
李逍遥将黑色物件捡起,却是用黑色玉石打造的一块玉牌,玉牌上刻画的花纹,与乌鞘长剑的剑鞘上刻画的花纹如出一辙。
李逍遥将玉牌收入怀中,默默的叹一口气,便将白发老者的尸体掩埋。
风从窗中吹入,带着六月京城的燥热。
李逍遥坐在桌子旁,整理脑中的思绪。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就只有七爷,鬼妖和鬼医。而有机会将白发老者毒死的只有两个人,七爷和鬼妖。想到这里小玲临死前的画面突兀的在他脑中穿梭。“小心我姐姐”。
中午的时候,七爷已派人将昨天入城之人的名单送到李逍遥手中。李逍遥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心里陷入一阵迷茫。
一声呼哨响过,一只血色蝙蝠从窗口飞进李逍遥的房间。左冲右突的飞了几圈后便要向窗外飞去。这时三枚绣花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血色蝙蝠。血色蝙蝠掉落到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
鬼妖迅速跃向血色蝙蝠,抬起一掌将血色蝙蝠打得粉碎。李逍遥和鬼医上前时,血色蝙蝠已变得血肉模糊。李逍遥与鬼医对望一眼,略有深意的注视着鬼妖的神情。
鬼妖闭着眼睛,左耳和右耳突兀的动了几下,只见她迅速转身,又是三枚绣花针破风刺出。“咣当”一声,又是一只血色蝙蝠从房梁上掉下,鬼妖迅速上前,又是破风一掌向血色蝙蝠击去。
不过这一次她却没有击中,不是她的手不够快,而是鬼医的手更快。血色蝙蝠已落入鬼医手中,鬼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桌子旁,三人围着血色蝙蝠而坐。血色蝙蝠并没有死,它还在颤抖,鬼妖的三枚绣花针并没有将它杀死,只是将它的翅膀击破。
鬼医对鬼妖道:“你为什么要将它杀死。”
鬼妖脸色惨白的道:“我一看到它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而且还感觉它能给我们带来厄运。”
鬼医与李逍遥对望一眼,便开始注视起血色蝙蝠。血色蝙蝠无论是身体大小,还是习性和形状都和普通的蝙蝠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颜色是血红色。
李逍遥思索片刻对鬼医道:“如果想将一只普通蝙蝠变成血色蝙蝠,需要怎么做。”
鬼医没有说话,说话的却是鬼妖。“用人血,自它出生之日起就用人血喂养,每天还要将它在人血中浸泡十二个时辰,一年以后它的身体会由灰褐色变成微红色。而它的下一代也会出现微红色,还是继续用人血喂养下一代,还是每天将它的下一代在人血中浸泡十二个时辰。如此往复,第十二代就会出现如此血红的蝙蝠。”
李逍遥双眉紧锁道:“你怎么知道。”
鬼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她的表情似是在挣扎,片刻后才缓缓道:“对不起,我发过誓,我不能说。”说着鬼妖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起初,三人围着血色蝙蝠而坐之时,鬼医的手就从没离开过他的剑。鬼妖走后,他才将手从剑上挪开。
李逍遥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鬼医道:“你在想什么?”
鬼医道:“我在想,她会死在我的剑下,还是我会死在她的绣花针下。”
李逍遥道:“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
鬼医道:“奇怪的很。”
李逍遥站起身,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一种淡淡的落寞浮上心头。小玲临死前的画面在一次在他脑中穿梭,突然李逍遥的嘴角向上扬起,一抹微笑已在他脸上绽放。
鬼医继续坐在桌子旁,想他没有想明白的事。
李逍遥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对他道:“我和你唯一不同的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我从来都不去想。”
鬼医面无表情的瞪着李逍遥,片刻后叹出一口气,神情已变得十分落寞。
鬼医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要我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