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锦澜面无表情地望着九儿,心内却突然多了些无法言表的吃惊和伤感。
他低了头,十分痛恨自己这种把持不住的莫名其妙的伤感,暗骂着自己,轻轻冷哼了一声。
九儿微笑着深施一礼,诚心诚意道:“感谢您昨夜出手相救,若不然,小妇人定是要走火入魔,搞不好就要一尸三命了。您又救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用得上小妇人的地方,小妇人定当竭尽所能。”
上官并不奇怪她听出自己的声音,但他还是有些好奇,冷声问道:“你不是很伤心吗?为何今日却又是一副释然的模样?”
九儿微笑道:“其实,有时候人们都是被自己困死在那一方死胡同里了,我只是觉得若是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就不应该存在猜忌和怀疑。比起我的眼睛,我更相信的是我自己的心。”
说完,九儿无所谓的笑笑,也不再理会呆愣在那里的男子,行了个礼,自顾自转身走了出去。
上官锦澜此时就如被一记重锤击中了心房。他竟是还不如一个凡间的女子吗?这么漫长的风霜和难捱的岁月过后,其实自己的心里早就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么洒脱的敢于直面的勇气?难道这么久以来自己都做错了吗?
……
告别了上官府的九儿远远地望了望那恢弘的安王府,笑着摇了摇头,背起了简单的行囊向着陈家走去。好久不见干娘了,她可真是想她了呢。
当日她衣锦还乡,鲜花织锦却被百般猜忌陷害不得回一次娘家。如今自己受命远离,被人胁迫,却能低调自行行事,着实是世事如棋局局新,不觉叹一声命运捉弄人啊!
陈家的府邸在一片豪华的大宅之中并不起眼。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上面金色的铜钉闪着盈盈的光泽,显得既庄重又神秘。
九儿看着这名义上自己的娘家,想像着干娘见到自己时的模样,微微弯起了唇角。
她轻轻拍响了门环,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大门“吱呀呀”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男子探出了头来:“你找谁?”
九儿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让人知道自己在京城。遂道:“民女是来找顾夫人的,我是她的远房亲戚,请大哥帮忙通报一声。”
说着,九儿递了一个装满金锞子的小荷包过去。
这东西还是她大婚时用剩下的,被她随手丢到了空间里,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还真就用到了。
那男子接过荷包一看,吓了一跳。态度明显谦卑了起来。
这女人可真让人意外。看着穿着也很一般,没想到出手竟是这么大方。
他不敢怠慢,连忙恭恭敬敬请九儿进了府门,让她坐在门房等候。又亲自沏了茶,倒把九儿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九儿哪里知道,自上一次的长乐之变,陈府受其连累,曾一度面临罢官收监的危机,后来虽然因九儿为圣上出京寻药炼丹,以及杨煜刻意关照之故,皇上出面恢复了陈府众人的官职,还给予了一定的封赏。但到底是伤了些颜面,加之陈府刻意的低调谢客,这半年以来真是门可罗雀,却是已经很久没什么人情往来了。
更遑论,这平常的人情往来,像这样的门子也就是给几个大子打赏,最多就是几个银角子,像九儿这么大方的还真是少有。自然这门房便把她当成了活菩萨,大财主了。
却也正因如此,倒是意外的帮了九儿一个大忙。
那男子看了看九儿的装束,生怕九儿失了礼数,一个劲儿的嘱咐这,嘱咐那,倒叫九儿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原来,那男子听说是找顾夫人,竟以为找的人是顾婉珍珍夫人。
而此时陈家的二老爷,也就是九儿的干爹和石头却都已不在京城了。
听着门子娓娓道来,九儿才知道,原来自己走了之后,杨戬帝为了表彰自己的衷心,不但恢复了陈诚等一众陈府人的官职,而且还派了好些个封赏给陈家,倒是一扫了当时长乐之变陈家所面临的窘境。
可随后却不知为何,陈诚竟放弃了原来的官位,执意找到了杨煜,竟是急急忙忙由杨煜将他调去了镇守紫云的南路军中,陈庚全理所当然也与父亲一起去了紫云关镇守。
而这边的家里,因为王曼儿大着肚子,所以不得已,就把顾晚娘和王曼儿留了下来。
这本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按照九儿的心思,即便干爹不放弃这边的官位,她也会建议他一家以后跟着自己回封地去养老的。
以干爹,干娘一家不愿争锋,只求安定的性格,留在京城这个是非窝才是最不智的选择。到时候,一旦自己两个人有个什么,他们一家必定会成为第一个摆在明面上的牺牲品。
可是,再往下听着听着,九儿的火气就有些压制不住了……
原来,那陈诚才走了几个月,陈家二房就变了天了。
那顾婉珍竟然是在老夫人的干预下又当起了二房的家,和王曼儿一起把个顾晚娘欺负得又住进了偏房,每天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