鲶鱼头看着王豆腐,觉有些面熟,他一时想不起在迎仙楼对门南大街远远见过他一面,此时仅是隐约在哪儿见过。
“大当家好,常听表哥竖起大拇指赞大当家仁义、仗义。对手下兄弟情同手足,一口大锅里抹勺子,不分彼此。一直想请表哥引见小弟认识,小弟也想跟大当家混碗饭吃,今天有缘见到尊颜,真是三生有幸。”王豆腐边说边抱拳行礼。他跑了几趟船,时常见到倪天啸碰到生意朋友相互寒暄,耳濡目染学得几句客套话,如今运用起来到也得心应手。
鲶鱼头见他言语客气,神态恭敬,表面抛却冷漠和戒备,心里对他有些面熟仍不失疑惑。想着他做皮货生意,也是场面上走的人,或许是在某个场合见过,又碍于是厨子的表弟,面上露出几分微笑。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客气。王老板做皮货生意,走南闯北一定见识广博,也发了大财吧。”
“这年头哪里能发大财,赚点小钱还不够官腐和那些黑狗们敲诈盘剥,真正能落到手里仅够糊口活命罢了。”王豆腐说着长长叹息一声,面上露出不堪重负的忧虑。
“哦,听口气王老弟也遇上了难事?”
“可不是咋的,昨天刚从东北运回一批货,让警察局的人给扣了,我这不是想来找表哥给我想想办法,听表哥说起大当家在桃叶县无论黑道白道说什么话都好使,这就寻来了。还请大当家的能帮帮忙,找警察说合一下,还了我那批货,请客喝酒都是我的。”
“表弟,你就别给大当家添乱了,我们大家当家也在为一件事发愁呢。警察局长朱士贵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大当家每年都要给他送钱。这不,前段时间刚把我们二当家给抓进去了。”王厨子唉声叹气地说道。
“啊!朱士贵连二当家也敢抓?他有几个脑袋?这不是明摆着不给大当家的面子吗?大当家的,如果他连二当家都敢抓,下一步很难说会不会对付到您的头上了?或许他抓二当家的就是下的第一步棋,谁不知道二当家是您左膀右臂,他是要先斩去你左膀,然事再削去你右臂,到那时你惟有……”王豆腐说到这里连忙住口,他的表情严肃,一副愤愤不平义愤填膺之态。
鲶鱼头听了王豆腐的话,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他早就觉得朱士贵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许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心里如此想着,似乎看到朱士贵举着枪步步朝自己逼近,脸色顿时有几分苍白。心中害怕却勾出了烟瘾,似乎有蚂蚁从肠子底端往上爬,不一会,聚集在喉咙口,噬咬着他,又似乎钻入血管里蠕动。他难受至极,想快点找个地方先过足瘾,但又不能让弟兄们看出来。自从皮兴扬回城,二当家被抓,他的心空落落的,连个出主意的人也没有,三当家是女流之辈,大事指望不上。听了王豆腐说话有条有理,觉得他是个人才,有心想暂时留下他,等皮兴扬从城里回来再作打算。
“王老弟这番话说得在理,这样吧,你暂时留下来,你被扣的皮货我想办法给你要回来,你跟我们一起走,以后还有事要你出主意帮忙,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了,大当家的,只要能帮我要回这批货,您就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你要我做啥我都愿意。”王豆腐如此说着,激动得喉头哽咽,眼泪水在眼眶打转。
“三妹,你回桃花坞看好家,这里的事我和弟兄们摸摸情况,等救二弟的各项事情准备妥当,需要人手,我会派兄弟们去找你。”鲶鱼头对水蛇说道。
水蛇也不争执,带着随身婢女小翠上船回桃花坞。
“大伙先在码头附近找间客栈住下来。”鲶鱼头目送水蛇上船,这才转头对众人说道。
王豆腐随鲶鱼头住进码头客栈。这里不是官家码头,是渔民自发而成的鱼市,此时不是捕鱼季节,码头显得冷清,船只稀少,住店客更是廖廖可数。王豆腐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接近鲶鱼头,看得出他对自己有几分信任和赏识,初时几天他并不急于和鲶鱼头套近乎,虽然心急如焚,却仍要装得若无其事,不显山不露水,多是陪王厨子上街买酒买菜或打探情况。其实他们什么情况也打探不到,最多是去城门口看当天张贴布告,担心新出布告里有倪天路的名字。鲶鱼头有时一个人出客栈,他什么人也不带,王豆腐有心想跟去,又怕惹起他怀疑,破坏了计划,只好强按捺性子,耐心等待时机。
这晚,鲶鱼头回客栈,单独找了王豆腐。他从怀里掏出一摞大洋码在桌面上,推向王豆腐说道:“王老弟,我看出你人很聪明,你给我出出主意。我打听到明天是朱士贵母亲七十大寿,要在迎仙楼摆酒,他是个贪财的人,已经通知全警局警察乃至全县商贾给他老母亲贺寿,其实就是借机搜刮钱财。我估计到时守局子只会是一些老弱病残的人,牢房看守也不会那么严,这是救人绝好时机,到时也能将你被扣押的皮货一并抢出来,你给我想一个万全之策。如果计策可行,便赏你。”鲶鱼头说完静静看着王豆腐。
其实这几天王豆腐大脑也没得闲,也在紧张思考如何借鲶鱼头之手去救倪天路。听到有如此绝佳良机,让他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原本是坐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