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莲自然听出易倩话语中的暗示之意,是呀,人家玉屏郡主是什么人呀,怎么会理睬这种小事?况且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便实属正常,玉屏郡主又怎么可能反对?
“倩儿说得对,我看这封信根本便是假的吧?我之前竟然险些被你骗住了,”张月莲微眯起眼睛,可能是真的被韩度月给气着了,此刻说话间真是一点儿大家夫人的气度都无,只显得十分尖酸刻薄,“为了独占我儿,竟然想出犯下这等大错,实在是罪大恶极!”
“姨母,当初韩姑娘可是因着玉屏郡主才成了宋家的准儿媳妇,却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敢借用玉屏郡主的名头做这种事,实在是太叫人失望了,玉屏郡主想必也会十分失望,”易倩叹了口气,一副为韩度月感到痛心疾首的样子,“若是再叫圣上知晓了这件事,说不得便要后悔当初下的这道圣旨了。”
这话暗示意味分明,张月莲顺着易倩的意思想明白后,顿时眼前一亮,是呀,若这封信若当真是假的,韩度月便等于是犯了杀头的大罪,到时候圣上一怒之下,说不得便将这门亲事解除了呢?
到时候就算圣上没有收回圣旨,可韩度月人都没了,那这门亲事自然也是跟着没了。
“这件事,我一定要叫玉屏郡主知晓。”张月莲坚毅地道。
韩度月哪里看不出这两人的心思,一时间只觉得这两人的脑回路实在有些奇葩,暂且不说这封信切切实实是郡主所写,就算真的不是又如何?
若是真像张月莲说的把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宋家肯定会很惨的,这个道理她倒是不介意和张月莲讲一讲:“伯母,你不会真的想把这件事捅出去吧?我瞧着你也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啊。”
“你……你怎么敢这样同我说话?”听着韩度月口中粗俗的言语,张月莲都快被气得眼前发黑了。
易倩又去帮张月莲抚胸口:“韩姑娘,你的言辞怎能如此不堪?还不快给姨母道歉?”
“第一,这封信确实是真的,而且是经过圣上同意的,所以如果你们把这件事捅出去,就等于是在打圣上和玉屏郡主的脸;”韩度月看都不看易倩,只是认真地掰着手指分析起来,“第二,就算这封信是假的,若是你把这件事捅出去,也不可能讨到任何好处。
当初赐婚的圣旨是圣上下的,若是现在这门亲事出了什么差错,那便等于是在说圣上昏庸,乱点鸳鸯谱。而这件事又涉及到郡主,无论这封信是不是郡主写的,只要传出去,都对玉屏郡主的名声不利,所以你觉得圣上和郡主会感激你把这件事捅出去吗?”
韩度月自己说着,倒是总结出了一点对自己有利的结论:“所以只要这门亲事因为谁出了任何问题,那就都等于是在打圣上的脸,你们听明白了吗?”
韩度月的话说得像模像样,倒是叫张月莲有些犹豫起来,一来她是有些不确定这封信到底是不是假的了,二来就算这封信是假的,她也有些不敢闹起来了。
听着韩度月的话,易倩的目光显得越来越阴沉:“姨母,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怎么?易表妹你难道就这么急切地想要看到宋家毁灭吗?还是你觉得触犯了圣怒,宋凝还能全身而退?”韩度月不屑地斜睨了易倩一眼,一个敢觊觎宋凝的女人,简直是找死,“伯母,这件事你可不能随便便听了别人的撺掇,若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事,那害的可就不只是我和宋凝了,而是整个宋家。”
“对了,我听说宋家大哥现在就在京城做官,既然伯母你拿不定主意,倒不如去问问他,想必他是懂得其中厉害的,”韩度月瞥了易倩一眼,颇为嫌弃地道,“伯母,有句话我还是想给你提个醒,就算你懂得再少,也不该完全被一个小丫头左右了想法,若是因此而害了宋家,那可就不好了。你仔细想想,方才你的哪句话不是被易倩刻意引导着说出来的?”
张月莲刚要反驳,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刚易倩说过地话,张开的嘴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脸色也是骤然变得一场精彩,比吃了苍蝇还要精彩。
“姨母,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易倩也没办法继续维持自己柔弱的外表,先是恶狠狠地瞪了韩度月一眼,接着便忙解释起来。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月莲一个眼神打断了:“你不必再开口了。”
易倩目光一凝,直接落下泪来,声音哀婉地道:“姨母,你难道真的就因为韩姑娘的一句话,便要厌弃我了吗?我对姨母一向尊敬,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
说着又转头看向韩度月,哭着道:“韩姑娘,我知道你心中因为表哥而厌弃我,但你也不该如此挑拨我与姨母之间的关系呀?”
那副样子,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若是之前,张月莲此刻或许真就又把目光对准韩度月了,但是听了刚刚韩度月的话,此刻又注意到她讽刺的目光后,张月莲也不那么傻了,难道这个外甥女真的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娇弱?
易倩自顾自地哭了一会儿,见张月莲也不来安慰自己,这才偷偷地抬眼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