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江度婉终于烧好了一大桶的热水,并且在孙莹莹一直不曾停歇的抱怨声中,伺候着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本以为洗完了澡,孙莹莹总该消停下来了吧?
可是江度婉显然是太天真了,在洗完澡之后,孙莹莹直接招呼江度婉过来帮她擦头发,这些本都是下人坐的,但是谁叫她这次连一个丫鬟都没带呢?
所以这些活计自然就落在了可怜的江度婉的身上,而江度婉也只能无限憋屈地开始帮孙莹莹擦头发,这一擦就又是小半个时辰。
然后车夫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小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大晚上的,车夫自然不能直接见孙莹莹,于是就站在门外请罪。
孙莹莹在听到车夫声音的那一刻,想到的竟然不是该如何惩罚这个狗奴才,而是生出了一种“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的庆幸感。
紧接着她才摆出大家小姐的范儿,开始询问车夫事情的经过,在得知了实情之后,孙莹莹顿时骂了了那车夫几句,而心中则是再度怀疑起韩度月来。
当时马车就停在离韩家大门不远的地方,而车夫又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那么有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接触到马车,并且将马车藏起来的岂不是就只有距离马车最近的韩家了?
这么一想,孙莹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也许根本就是被韩度月给骗了,当时韩度月故意提起后院,根本就是用的激将法啊,如果当时她能冷静一些,去后院看看,说不定就能把自己的马车找回来了!
“韩度月那个贱人!”孙莹莹忍不住捶桌骂了一句。
江度婉目光闪了一闪,在一旁搭腔道:“孙小姐,韩度月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子,可是村有村规,发生这种事肯定是要查清楚的,毕竟偷人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一个堂堂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样和一个农家女计较,会不会……”孙莹莹虽然十分气愤,还是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的。
江度婉顿时了然,她笑着给出建议:“这件事孙小姐你不用出面,到时候可以由我去将这件事告诉村长,然后让村长帮忙追查。你想想,只要这件事你不出面,那就不算是你和韩度月计较,你说是不是?”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孙莹莹目光一亮,随即就答应了下来。
屋外被忽略了好一会儿,已经被冻得不轻的车夫可怜兮兮地开了口:“小姐,那奴才现在该怎么办啊?”
孙莹莹这才想起这人来,直接对江度婉道:“你去帮他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歇息。”
江家的院子本就不大,本来多了孙莹莹一个人,就已经住满了,现在又多出了这个车夫,这就有些住不下了,江度婉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满口答应下来:“孙小姐放心吧,我会把这位师傅安置妥当的。”
孙莹莹点点头,直接让江度婉先去安排这件事。
车夫犯了这样的错误,若是按照孙莹莹以往的脾气,定然早就将这人惩治一番了。
但是现在孙莹莹却生出了一种与车夫同病相怜、互相扶持的微妙,所以自然不会急着惩治车夫了。
而江度婉在一番计较之后,很自然地把主意打在了性格老实又懦弱的江守仁的身上,她直接敲响了江守仁房间的门。
江守仁的屋子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觉,反正这段时间江守仁的屋子里一直都是这种情况,江度婉对此也不觉得奇怪了。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拉开了,江守仁的身影先黑暗中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轮廓。
“三叔,咱们家今个儿来客人了,因为住的地方不够,所以就想让他来和三叔挤一挤,三叔应该没什么意见吧?”江度婉对江守仁的态度一点儿都不恭敬,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江守仁看了眼跟在江度婉身后的人,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让开了身子,这算是答应了。
其实如果现在是夏天的话,江度婉大可以将这人安排去早就没人住的祖宅去,只是这大冬天的肯定不行,所以也就只好凑合着住了。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不然要是真把人安排去祖宅,那马车的事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安顿好了车夫,江度婉着实松了口气,她本以为自己总算能够回去休息了,却听孙莹莹又在叫她了。
江度婉厌恶地皱了皱眉,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孙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此时孙莹莹已经整个人都钻进了厚重的被窝里,她先是把被褥又抱怨了一遍,然后就开始喊冷:“这屋里实在是太冷了,我受不了,你快去给我准备一个火盆,要多加一些银丝炭。”
银丝炭都是大户人家用的,据说很暖和,而且完全不起烟。
这东西倒是好东西,可是在像江家这样的农户,连普通的木炭都没有,又怎么会有银丝炭这种东西?
“孙小姐,要不我再帮你加一床被吧,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