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跟在父亲身边的管事,看来母亲已经将那件事告诉了父亲,现在父亲要找他好好谈一谈了。
“走吧。”宋凝整了整衣摆,便跟着那管事走了。
到了父亲的书房,宋凝一个人走了进去,偌大的书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书桌写着什么。
宋凝没出声,就这么站在那里,目光扫过四周,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父亲的书房了,只是这书房里的布置却还和记忆中的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宋凝的父亲宋渊终于放下笔,抬起头,像是才看到宋凝,微微一笑道:“过来,看看为父这字写得如何。”
宋凝依言走过去,看到父亲写下的竟然是一篇《关雎》,他没有细看内容,只略略扫了两眼,便毫不吝啬地赞道:“父亲的字一向苍劲有力,颇具神韵。”
宋渊朗笑两声,放下笔,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你倒是会说话,只是我觉得这字其实并不怎么样,反倒是这诗不错。”
宋凝听出宋渊的言外之意,只抿了抿唇,并不接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宋渊看了宋凝一眼,语调极慢地将诗的内容吟诵了出来,带着几分轻佻之意,然后他又笑了几声,看着宋凝道,“你长大了,现在都快和我一样高了。”
宋凝微垂着眸,还是不说话,他知道宋渊口中是“长大了”,并不是在说自己的个头长高了这么简单。
果然,宋渊在稍作感慨之后,便道:“说起来你马上就十五岁了,也是该娶媳妇儿了,我听你母亲说,你看上了一位姑娘?”
“是,孩儿很喜欢那位姑娘,想要娶她为妻。”宋凝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件事,并表明了立场。
宋渊脸上的神色一滞,转而又换上了身为父亲的慈祥笑意:“这是好事,想当初我也是十五岁便娶了你母亲,之后又纳了那几房妾室。小子,你可知晓身份男人,最让人觉得脸上有光的是什么事?”
宋凝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他已经猜到父亲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那却不是他心中的答案,所以宋凝只是看了宋渊一眼,却没有开口回答。
这让宋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这孩子,总是不爱说话,现在长大了竟更是如此了。”
“让父亲见笑了。”宋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他并非不爱说话,只是身在这个家里,已经不知道该向谁说些什么了。
宋渊好脾气地笑了笑,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又示意宋凝也坐下来,一副要与儿子促膝长谈的样子:“身为男人,成家立业乃是大事,若是能作想齐人之福,那便是一件美事了。凝儿,我知晓你对那位姑娘是真情实意,但身为男人,三妻四妾不过是寻常事,她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因此而体谅你的。”
这话让宋凝眉头一跳,他想象了一下如果他告诉韩度月,他要三妻四妾,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宋凝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凝儿觉得我说得不对?你看看你母亲,这些年来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宋渊见宋凝不说话,以为对方是有所迟疑,便又现身说法了一把,“况且若你真的偏爱那位姑娘,大可以多分一些宠爱给她,她也该知足了。”
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出这种话,宋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若是母亲听到了这些话,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他想了一想,决定不再让父亲继续说下去了:“父亲,孩儿是真的钟情于那位姑娘,且绝不会再有其他女子,还望父亲成全。”
宋渊说了半天,最后却得到儿子这样的回应,顿时有些恼火,却还是压着脾气道:“你难道一丝一毫都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吗?我并不是不让你娶她,只是你总不能只要她一个,况且她只是一个农家女,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
“孩儿觉得她能配得上孩儿,这一点毋庸置疑。”宋凝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他虽然不愿与父亲顶嘴,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他可以受委屈,但是绝不能让小月受委屈。
宋渊面色一僵,脸上流露出少许不悦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就把你迷成了这样?”
“父亲请不要这样说,只是我单方面地对她心仪罢了,她还并不知道这件事。”宋凝坚决地维护韩度月的清誉,语气不容置喙。
宋渊被这举动激怒了,忍不住一拍桌子:“你倒真是将那人放在心上,竟然为了一个还没进门的女子,便这样忤逆我!”
“父亲息怒,孩儿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宋凝垂着眸,语气却丝毫不见柔软,他实在不想和宋渊做这些无用的口舌之争,索性直接表明立场,“父亲,孩儿的心意已决,想必母亲已经将孩儿的想法转达给父亲了,还望父亲能够成全。”
宋渊坐在书桌前“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则是死死瞪着自己的小儿子,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儿子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油盐不进,甚至顶撞于他。
而更让宋渊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