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度月撇了撇嘴,往正屋瞥了一眼,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赵氏除非是耳朵聋了,否则怎么会一无所觉?她这样分明就是在变相地护着自己的孙子呢。
江度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张胖脸上沾满了泥灰,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动手,而是恶狠狠地瞪着江度月,用小到听不清的声音道:“对不起。”
“大哥,你该不会是在骂我吧?怎么声音这么小?”江度月挑衅地朝江度文挑了挑眉。
江度文攥紧了拳头,不得已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对……对不起!”
“你们几个呢?”江度月转头看向另外三个混小子。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三妹,他们也给你道歉了,你总该消停了吧?”江度婉都快气炸了,要不是今天是她定亲的日子,她一定不会让江度月好过的!
江度月侧头去看小年:“小年,你告诉姐,你手背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大哥他们弄的?”
小年一愣,有些胆怯地低下头。
“小年别怕,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了,姐会保护你的。”江度月揉了揉小年的脑袋,心底不禁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在现代正该享受着最美好的童年,但是小年却连饭都吃不饱,甚至还要遭人欺负,实在是太可恶了!
小年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然后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天他被几个堂哥欺负,本来想跑开的,谁知道一下子半岛了,结果江度龙就在他的手背上碾了一脚,所以才留下了手背上那个伤口。
“江度婉,你也听到了,大哥他们欺负小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说这件事该怎么算?”江度月又揉了揉小年的脑袋,转头看向江度婉。
江度婉的目光微闪:“你胡说些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大哥他们又怎么会欺负小年呢?我看那不过是兄弟间的打闹罢了,又算不上什么事儿,小年,你说是不是?”
小年不敢抬头,也不说话,就那么僵硬地站着。
“小年,咱们家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你们虽然暂时搬出去了,但是咱们还是一家人,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江度婉语带威胁地看着小年。
之前在正屋的时候,因为小年什么都没说,江度婉自然也就没在意这个人,但是现在小年虽然也没有说话,却已然成了这件事的关键,而且此刻的江度月实在是有些不好对付,江度婉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小白菜一样的小年身上。
小年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他想起爹平日里最常对他说的那番话,爹说:“不管怎么着,咱们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你奶就算有时候是有些不讲道理,但她就是那样的性子,改又改不了,咱们还真能和她杠上?况且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娘,是你奶,咱们该让的地方还是得让让。要不然若是闹得家宅不宁的,那岂不还是咱们的罪过?”
以前就算小年这话没什么道理,但那到底是爹的嘱咐,所以小年都会听,都会这么做,但是在这一刻,小年却突然觉得无比地委屈,为什么要忍让的那个总是他呢?为什么就算他挨了打骂,也没人会帮他?
闹事、找茬的分明是奶和堂哥他们,可是为什么那罪过却要自己来背?
这不公平!
而且他真的觉得姐刚刚说的挺对的,奶和大伯娘她们之所以欺负爹、娘,还有他们姐弟俩,根本就是因为他们太软弱了!
在这一刻,小年突然有些忍不下去了,或许是江度月的举动触动了他,又或许他心中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突然就想试一试,如果他不再忍让,不再委曲求全,又会是什么结果。
这么想着,小年不禁攥紧了小拳头,大声地吼道:“就是大哥他们欺负的我,就是他们!以前他们就经常欺负我,还把我身上砸伤过!他们欺负我还不算,竟然还不让我和爹娘说!”
这样的小年让江度文等人吓了一跳,就连江度婉也是一愣,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三叔家的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变得这么奇怪?
而且……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好对付了?
江度月赞许地看着小年,她本来还以为需要她去刺激一下,小年才敢说出实话来呢,看来这小子并没有被他爹同化很多嘛,恩,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江度文回过神来,忙开口反驳:“你瞎扯(胡说八道),我以前根本就没有欺负过你,你少在这里胡扯了!小心我揍你!”
“大哥你不承认吗?那你倒是说说,我这些伤痕都是谁弄上去的!”小年这一下子真有些激动过头了,直接就把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旧衣服给掀了起来,露出胸口和脊背上的淤青和划伤。
江度月是之前拉着小年的手时,注意到了他手肘处的一道擦伤,还有手背上留下的一小片疤痕,这才怀疑到江度文等人的头上,她也没想到小年的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伤!
而且从这些伤痕来看,其中很多都是掐伤,看起来乌青一片,很是吓人。
“小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