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乱是必然的。
这是俞谨白早就料到的,也是当初冯世兴、方天德和俞谨白在俞宅密谈时,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当时他们三个便已想好了,冯世兴将家产都送给温兰馨,必然很难掩盖风声。而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冯家的人必然会大闹。而一个被皇帝亲自下旨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就这么被赶出夫家,只怕又要引起京城内一阵不大不小的波动。
既然混乱无法避免,那不如将计就计。
是以,俞谨白便对萧桐道:“那就让冯家乱吧,越乱越好。关我什么事呢?干娘不是早就说过了么,让我不要插手和过问任何冯家的事。”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毕竟已经和冯世兴父子相认了。
萧桐道:“叫你来就是打算让你去搅和的更乱。当初冯家三兄弟分家,除了不能分的,冯世兴都分了。出了那样的事,他也没亏待了两个弟弟。那两房不成器,家底败的差不多了,就盯上了冯家的东西。那都是冯世兴挣来的,兰馨辛苦打理积攒的,人家爱怎么花,关他们什么事。也该给他们个教训!”
俞谨白道:“不能啊,儿子近来正躲在家里装死。”
萧桐威胁道:“你到底去不去?你两个弟弟还小,大哥是驸马,总不能叫他们去!”
俞谨白摸摸鼻子:“去。”毕竟是他的事,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去呢。
……
俞谨白乘着小轿返回俞宅时,路上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是满先生。俞谨白以前都是去那个小院里见满先生,还是头一次被满先生亲自找上门来。
不得已,俞谨白只得随满先生回了那个神秘的宅子。
满先生将俞谨白让进房里,这次,他并没有给俞谨白奉茶,只是问道:“你近来不是连家门都不出么?怎么今日有闲心去管冯家的破事?我瞧你方才揍冯曙、冯晟几个人时,下手可够狠的。”
俞谨白道:“没办法,萧夫人让我这么干的。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要脸面,又不能让自己的下人去打,只好叫我去了。”
“关她什么事?她不是一向都跟冯世兴不对付么?”满先生奇道。
“萧夫人讨厌冯家二房三房哪!”
“冯家二房三房的人,又碍着萧夫人什么了?”
俞谨白道:“满先生在京中这么多年,可曾听过安国公无子的真实原因?”
满先生道:“自然听过的。有人说是安国公在战场上受过伤,很难再生了,有人说是一位温夫人昔年小产伤了身子不能生了。有人说,安国公能生,不然温夫人怎么会有孕?毕竟温夫人有孕,已是安国公从战场上回来以后了。若非安国公不能生,早纳妾了,何至于迟迟无后。也有人说,安国公那么惧内,就算温夫人不能生,他也不敢纳妾。双方各执一词啊,倒也是京中高门世家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俞谨白道:“高门世家拿这个做谈资,未免有些太无聊呀。”
满先生道:“事关冯家巨额财产与安国公世子之位,难免惹人关注些。”
俞谨白问道:“依着满先生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相信满先生的简介,和那些俗人绝不会一样的。”
满先生被恭维的还算心情不错,便道:“依着我看,安国公是因为内疚。堂堂一品大员,又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人,还真能怕了一个女人不成?”
俞谨白神色不变,道:“先生怎么会有这番见解?”
满先生道:“要知道也不难。安国公曾养过外室的事,也并非人人都不知道。冯家的下人,嘴巴也不见得就多严。”
“满先生连这个都知道?”
满先生道:“我不仅知道安国公养外室,还知道他的外室和儿子,都死于大火之中了。那位温夫人,原本怀孕后胎相就不大好,得知安国公在外头养了野女人,连野种都有了,所以才会小产。”
俞谨白道:“不愧是太子的智囊,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满先生道:“知道这个并不奇怪,我还知道别的。”
“愿闻其详。”
“温夫人之所以知道安国公在外头养了野女人,都是冯家二房三房的人故意刺激她,所以才告诉她的。冯二老爷和冯三老爷在外头查到了这些,便由着各自的老婆去刺激大嫂。呵呵,高门里的隐私事,真要往抖一抖,那也真是多得很。”
俞谨白的手心微微有些湿润。满先生说的确是实情。他没想到的是,满先生竟然连冯家这种恨不得瞒得死死的隐私都能挖出来。那么,若他还想查,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查不到的?
当初是老安国公夫妇护着,冯世兴和温兰馨夫妇不能怎么样。待老安国公夫妇相继离世,事情已过去了好几年,冯世兴便也没有再对弟弟和弟妹如何。只是从此,他也再没管过两个弟弟。那两房人,就是有事求到他跟前,他也未必肯理会。除非事情影响到他和温兰馨的面子。
甚至后来,萧桐请红衣出马,将冯家二房作弄了个底朝天,冯世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