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轿子四周。他今日还是很开心的。不是因为帮了她,而是他知道,雁回还是很相信他的。他明明揽下了所有的污名,还为此弄得无法在京郊一带生活。可是雁回根本没有怨怪他的意思。她心里定然是明白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如今早已为人妇的她,应该生活的很好罢?俞谨白似乎很疼她,还肯带着她来逛庙会。人家的官太太,都是难得抛头露面的。
“少棠,快吃啊!仔细饭菜凉了。”赵先生一边卖书,一边偷空往儿子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瞧着远去的轿子发呆,只得催促他先吃饭。
季少棠回过神来,这才埋头吃饭。
……
两个轿夫常年抬轿,走得又快又稳。待轿子一路行到荒僻路段后,杨雁回这才叫道:“停轿。”
轿子落地后,杨雁回出来,付了轿夫脚力钱,让他们去了。
俞谨白上前拉过她的手:“好端端的,怎么从轿子上下来了?”
杨雁回道:“我想和你一起呀。我坐着轿子,叫你跟在一边走路,我心里过意不去呀。”
俞谨白不由笑了,和她一起走在这条僻静无人的小路上。他们来时,便为着不撞见熟人,没走官道,回去时,自然也是原路返回。两个人一边走着,杨雁回忽然道:“我看赵先生比以前黑了,还瘦了好些。看来他们母子这段日子,过得有些辛苦。”
“自找的呀。”俞谨白道。
杨雁回道:“别这么说她了罢。赵先生那个人虽然性子有些古怪,孤僻,还有些目下无尘,看不起族人和邻舍……”
“这性子也真够讨厌的。”俞谨白道。
杨雁回哭笑不得,道:“她性子确实很不讨喜,不过她这辈子也没作恶就是了。若非要说她这辈子害过谁,那就是季少棠了。可季少棠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心里原本定然是最不想让季少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的。”
俞谨白道:“这关咱们什么事呢。哪个当娘的,愿意伤害自己唯一的孩子啊。她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怨不得别人。”本来有个那么争气的儿子,换了别的妇人,早就风风光光享福去了。偏她不知足,一定要争。争来争去一场空!
杨雁回道:“我做梦也没想到,赵先生竟然做起小买卖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就适应了她原本最看不起的生活。想来她也知道后悔了,往日的臭毛病,估计也都改了罢。”若是再不改,他们母子可该怎么生活呀。
俞谨白听她还在念叨那对母子,便酸溜溜道:“你是不是遗憾赵先生没早些改了呢?若是她早几年悔悟,说不定你和季少棠……”
杨雁回打断他道:“你是存心的么?明知我和季少棠没什么,我对他也没意思,你却故意说这些话。”
俞谨白见杨雁回真的要恼,这才不开这样的玩笑了,他道:“若是你真的同情他们母子。我便让人悄悄去照顾季少棠的生意好了。”
杨雁回不由笑了:“我就知道你人好。”连对情敌都这么大方!
俞谨白叹道:“都是为了叫你开心呀。”
杨雁回笑得更是开怀:“傻瓜,不用了。他们母子有手有脚,何必让我来接济呢?我若真有心接济,那会儿总该问问季少棠,他如今在哪里落脚啊,是不是每日都来平凉镇啊,还是只对着今日这个庙会的日子才来的。季少棠连举人都有本事考上,肯定不会让他娘挨饿的,咱们两个,就不要瞎操心了。”若是她和赵先生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也就罢了,她怎么接济这母子两个也不为过,可谁叫她们不是呢?何况,她也没觉得季少棠窝囊废到需要靠母亲昔日的学生接济,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你真的这么想才好。到时候别说我小心眼,吃飞醋,害得你没法子向昔日的先生尽一尽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