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一觉醒来时,仍觉全身酸软无力,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反正也没有公婆等着喝她敬的媳妇茶,她便想着,干脆再睡会儿。
俞谨白正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杨雁回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半边侧脸。他看上去气色红润,精神大好。只是杨雁回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实在是怪异。她觉得这种充满了女性气息的的举动,只应该女人做。
不过杨雁回也懒得管俞谨白,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俞谨白察觉杨雁回醒了,便转了个身对着昨夜被他吃干抹净的小白兔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夫主我这张脸不能去衙门里上班了?”
杨雁回这才瞧见,他另一边脸上的几道指痕。看样子,想彻底消失还是需要几天的。杨雁回不由咯咯直乐:“活该。”谁叫他骗她来着。哄着她把事儿办完了。
俞谨白黑着一张脸来到床边:“看来你精神很好,不如我们再来几次?”
杨雁回赶紧将被子往身下掖了掖,人往里头缩了缩:“不,不来了。”
“来吧!”
杨雁回忙道:“老婆的话,要听得。”
俞谨白无比郁卒:“我身上那么多地方,你为什么要照着脸来一下子?”他认为他的夫人应该修剪一下指甲。如果她不乐意,他可以自己帮着她修剪修剪。
杨雁回道:“你急什么?反正你已告假了。方都督不是准了你七天的假么?到时候就好了。”
俞谨白道:“不用去衙门里罢了,莫非也不用去见干爹干娘,不用三日回门?”
杨雁回顿时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她可不想被人明里暗里嘲笑,便道:“那你自己定要想个法子遮丑,千万不能这个样子去。”
俞谨白道:“叫我如何遮丑?你不该帮我遮丑么?”
杨雁回道:“我困呀,要再睡会,你不许过来罗唣人。”说罢,真个翻身向里,又眯着休息区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没良心。俞谨白只能继续揽镜自照去了,一边照镜子,一边又道:“当心宋嬷嬷看到你这般欺负夫主,给你小鞋穿。”
杨雁回眯着眼道:“你便说是你自己睡觉做梦时抓的不就好了?”
俞谨白伸手,看看自己短短的指甲,认为这个理由根本没人会信。
杨雁回又迷迷糊糊睡了半个时辰后,这才精神了些,慢悠悠的起身。刚坐好,习惯性的去捞衣裳,便觉得不对。她只捞来一件肚兜,至于其他的衣裳,分明还堆在地上。那身大红喜服必然是不能穿的了。可是只穿这个肚兜下床,她又觉得不雅。如今可是有一头狼和她住在一处哩。
杨雁回忙将刚露出的一弯雪白的膀子藏回了被子里,叫道:“俞谨白,快去柜子里帮我拿套衣裳来。”
俞谨白默默的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这家伙竟然扑了好些粉,想试试能不能遮住疤痕。
杨雁回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吃吃笑起来。
……
宋嬷嬷、秋吟、阿四、阿五,早起来了。几个人等着主子起来用餐,待主子用餐完毕后,他们才好吃饭。可是左等右等,俞谨白和杨雁回就是不起来。
宋嬷嬷不禁道:“没有公公婆婆,咱们奶奶这日子过得就是舒坦。”若有公婆在,杨雁回这会儿早该起来向公婆请安了。
杨雁回的声音忽然从屋里传了出来:“秋吟,早饭好了没?”
秋吟忙来到门口,发现门仍旧掩着,便站在门外回话道“回奶奶话,早好了。就等着爷和奶奶一起用餐了。”
杨雁回惊觉自己已经从姑娘升为奶奶了,她一时还听不惯这个称呼。
秋吟又道:“奶奶,我进去伺候您穿衣裳罢?”今日奶奶因要同爷一起往镇南侯府里去,下午还要去育婴堂,准备的衣裳虽不如喜服那般繁杂富丽,却也颇为齐整,左一件右一件的,穿着有些费事。
杨雁回道:“不用了,你先端水过来,让我和……爷洗漱。”
秋吟便依命将早准备好的一瓦罐水送了过来。杨雁回将门开了一条缝,接过水,又关上门,道:“你再去端些早饭来我们吃。叫宋嬷嬷和阿四阿五也吃罢。”
秋吟便又依命去了。很快便端了两碗粳米粥,一碟奶油花卷,一碟馒头,一个梅花攒心酱菜盒过来。
杨雁回将门开了一条缝,接过来早饭,又叫秋吟也去吃饭,别饿着。
待秋吟送了水和饭,宋嬷嬷便问:“爷和奶奶在做什么?”
秋吟摇摇头,道:“没看见。”但小姐是穿整齐了衣裳的,连头发都梳得乌光油亮。俞谨白在哪里,她便没瞧见了。
杨雁回先洗了脸,俞谨白不能洗脸,杨雁回便只用一条湿漉漉的手巾,避过他脸上的伤口,帮他擦了一把脸。俞谨白发现娇妻竟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顿时觉得这点小伤也值了。哪怕是伤在脸上的!
两口子又匆匆吃过了饭。杨雁回又喊秋吟送了两杯茶来,各自漱口。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