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杰的面色十分难看,苏慧男和秦英心里中都觉得不妙,也不知道秦明杰有没有听到他们方才说得话。不过,在院门外头,未必听得见这屋里在说些什么。
看到秦英在,秦明杰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道:“英哥儿先出去,我有话对你姨娘讲。”
秦英犹豫了片刻,站着没动。他总觉得爹今日是来者不善。
秦明杰怒道:“让你出去,没听到么?”
苏慧男稳了稳心神,便对秦英道:“你爹爹难得来我这里一次,你先去吧,让我与他说说话。”秦明杰生气又怎地,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将她如何。何况秦明杰这个人,她最清楚不过了。只要她巧妙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总能说得秦明杰回心转意。
秦英听了苏慧男的话,只得忐忑不安的出了院子。岂料院子外头早有夏姨娘、晚姨娘,并众丫头婆子,眼瞅着秦明杰黑着一张脸来了这院里,便悄悄摸上来,躲在外头听热闹。见秦英出来,众人便假作无事,三三两两的散了。秦英黑着一张脸,返身关上院门,但却没走,只是守在院子外边。一则怕又有人来瞧热闹,二则不放心里头的情况,怕闹出什么动静来,没人去救苏姨娘。
……
苏慧男神色哀中带伤,勉力笑着,一副忍辱带笑,不愿让秦明杰担忧的模样,道:“老爷许久不来我这里了,快先坐下歇歇,我给老爷倒杯茶来。”
秦明杰冷冷道:“不必了。”打量一眼这干净却简陋的院子,又道,“怎地不见丫鬟婆子?”
苏慧男惨笑:“我这里哪还有丫鬟婆子愿意待?她们每日家去别的院里与人玩耍说笑,哪里还将我这个失宠的姨娘放在眼里。”其实她底下的丫鬟婆子们平日里并非如此不堪,只是苏慧男做下这样的事,有些眼力劲的也都不爱在这里继续待着了。苏慧男这么说,无非是先想让秦明杰同情可怜她的凄凉处境罢了。
秦明杰依旧冷冷道:“没有丫鬟婆子在正好,也省得我将她们撵出去。”
苏慧男一怔:“老爷这是何意?”
秦明杰道:“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懂?如今正该咱们两个好好说说话,有下人在,岂非对你很不利?”
苏慧男道:“有下人在又如何?怎地就对我不利了?老爷今日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倒是有一件委屈,要对老爷说说呢。”
秦明杰冷眼瞧着她,压制着怒意:“你说。”
苏慧男这才悲悲切切道:“今日太太带着小姐和公子出去,竟恁般粗心大意,差点害了老爷的孩儿。她……她竟还有脸怪到我头上来。我……”
秦明杰觉得自己的好修养都被这个女人毁光了,猛熊一般跳将起来,劈脸一巴掌打了上去,还不待苏慧男惊叫出口,又一脚踹将过去,将苏慧男踹飞两米远,这才落地。不待她反应过来,秦明杰又赶上去狠踢了几脚。
苏慧男缓过来之后,这才嗷嗷痛叫道:“秦明杰,我给你生儿育女,打理家业,你就这么对我?!”
秦明杰干脆骑到她身上,兜脸又是两巴掌,骂道:“我的人拦着太太不许她罚你,是为着给英哥儿留面子,你还以为你自己是姨娘?要不是为着孩子,我早将你赶到庄子上做苦役去了。你不知好歹,竟敢又对太太的孩子下手!”
苏慧男大呼小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我做什么了,平白无故要给人打。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老人。我也伺候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要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说我害人,谁有证据?”
秦明杰听她不但不认错,反而高声狡辩,气得巴掌又如雨点般下去了:“要什么证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想凭着一张嘴把死的说活,也要看看是对谁说。我如今才发现,你伺候我这么多年,也只不过将我当成了个傻子。”
秦英听着里头不好,便推门闯了进去。夏姨娘、晚姨娘等人,原本就在附近,发现秦英忽然闯入了院里,便又都聚拢了过来,一个个都来瞧苏慧男的笑话。
秦英进得屋里,发现秦明杰竟骑在苏慧男身上打,往日的修养全不见了不说,更不见他还念着丝毫旧日情分,简直好像是在打一个仇人一般。秦英连忙上前,想拦住父亲。秦明杰眼瞧他进来,便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你要做甚?敢跟我动手不成?”
夏姨娘也在外头叫道:“英大爷,你一个爷,怎地总往姨娘的院子里来?老爷正在气头上,你快些出来吧。”又叫自己的丫头,“小翠,快去请大奶奶来,将英大爷劝出去,莫要惹得老爷更生气才好。”
太太比苏姨娘好性多了,至少没有苏姨娘那么毒,苏姨娘又失宠了,春姨娘也不在了,夏姨娘、晚姨娘的日子比往日舒坦多了,这会子竟故意上赶着瞧热闹。
秦英纵然一身功夫,却也不敢在他老子身上施展,如今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当即跪在秦明杰脚边,哀求道:“爹,儿子求你饶过姨娘这一遭。她在秦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爹不顾姨娘,也该顾一顾自己的身份。”
苏慧男已是面颊乌青肿胀,两只眼也充血肿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