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人。他姓牛的怕丢人,不愿让人说自己叫个小丫头给制住了,所以才不曾跟你说这些话。杨家那女儿现就在外头听审,你打听打听她那脖子里的项圈,腰上的玉佩,是谁给她的?!都是萧桐给的!人家一个小女孩儿,带着自己的干姊姊,大模大样进侯府做客。你呢?你连镇南侯府大门上的一块漆都摸不着!”
想了想,又道:“你道那小丫头的干姊姊是谁?可不就是上回打官司的庄秀云?!”
穆知县顿时大悟:“怪不得上回萧夫人忽然来旁诫,还帮那庄秀云说话,原来还有此等缘故。”
他忽又朝太太作揖道,“太太果真贤内助也,免叫为夫铸下大错。”
穆夫人这才道:“还不去审你的案子,官司怎么判,你心里可该有数了?!”
……
穆知县看完紧急公文后,依旧端庄严肃,仿若佛祖一般宝相庄严,大马金刀坐于堂上。
动拶子的事不提了,也不敢用刑了。可是怎么才能让自己丝毫不失体面的判了这个杨闵氏无罪呢?
穆知县正思索着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时,忽闻外头传来一阵妇人的呼号声:“大人,冤枉啊!杨闵氏是被冤枉的!”
这声音着实耳生,杨鸿兄妹三人俱都惊奇不已。回头看去,却见一个中年妇人,分开众人,直直奔入县衙大堂来了。这妇人身后不远,跟着一对双生姊妹花。那姐妹俩,眼睁睁瞅着母亲一路狂奔。
杨雁回虽不认得这妇人,却认得那对双胞胎——正是杜氏姐妹。
只见那妇人,也不顾奔跑中被风吹乱的头发,也不理忙中挤皱的衣裙,直挺挺跪在大堂门槛外,又通通磕了一顿头,道:“大人,民妇是来帮杨闵氏作证的,她真是被人冤枉的。”
穆知县心下大喜,面上眉头一挑,沉声喝问:“何人喧哗?”
那妇人高声道:“民妇是杜丰收的妻子甘氏,那杨闵氏是……是……是杜丰收设计陷害她!”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一片哗然。
这形势逆转的,比话本还离奇。
先有个小女孩违背人伦,竟然子告父,证实了闵氏并未下毒。穆知县已然怜惜,并未叫她出堂作证,以免坐实了她的罪过。当然也有不想自己治下出现这等忤逆之事的意思。
不想现在竟又来个揭发丈夫的妻子。
穆知县虽然很高兴正渴睡时便有人递个枕头来,但却也十分惊奇这妇人的所言所为。
杜丰收也没想到会被老婆捅一刀,简直恨不能一脚踢死这妇人。
穆知县命道:“杜甘氏,进来跪下回话。”
那杜甘氏便入了大堂,跪下一五一十招出实情,道:“大人,原也不是我男人故意的要这么伤天害理。他是被威远侯的妾妇罗氏逼迫的。那罗氏素来与杨家不睦。她总疑心杨家在背后散步谣言,惹得乡邻说她使计败坏好人家名声。她的这些坏名声又被方侯爷的妻妾拿去做把柄,时时嘲笑她。她心生不忿,便授意我男人,一定要给杨家一些教训……”
这案子审着审着,竟审出勋戚内宅阴私事了,穆知县顿觉脊背发凉。
“啪——”穆知县一拍惊堂木,打断杜甘氏,道,“刁妇休得牵三扯四,胡攀乱咬。只需说你丈夫如何陷害杨闵氏便是,其余一概休提!”
杜丰收真想从皂隶手里夺过来毛竹大板,把老婆当堂打死算了。可如今他也只能听着妻子当堂揭发他的恶行。
只听甘氏道:“大人容禀,实是我夫设计将鱼塘的人引开,又命人悄悄潜进杨家鱼塘,将杨闵氏打昏。那个买鱼的男人,分明是罗氏手下的心腹小厮扮的……”
穆知县打断她道:“刁妇又来胡乱攀咬,来呀,掌嘴!”
杜甘氏忙道:“大人,民妇说的都是实话,不敢有丝毫欺瞒。大人若不信民妇的话,可再审问杨岳。民妇的丈夫因知杨岳早有谋夺弟弟家产之意,是与杨岳联手设套的。大人问后便知,杨闵氏是被冤枉的。”
杨家兄妹和闵氏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话里的意思他们是懂了,前因后果也闹明白了。但这杜甘氏忽然这般大义灭亲,却又是为何?
穆知县便又喝退皂隶,命杨岳将合谋之事从实招来。咳咳,只要老老实实说自己干过的坏事就好了,何必非要说出干坏事是因为背后有勋戚的宠妾授意呢……真是……不懂事啊!
杨岳起初还要抵赖,被穆知县命皂隶以拶子夹脚,直将他一双脚腕子夹出白骨,疼得死去活来,晕过去几次。周氏也被剥去衣衫,一顿好打,疼得哭爹喊娘。杜丰收父子当然也没落了好,也被赏了一顿毛竹大板。
几个人便乖乖招认了合谋始末。
原来这杜家一直因杨家妨碍自家生意,以致心生恨意。杜家已有好几个客人,因吃过杨家的鱼后,便成了杨家的客人。加之早先杜家又因陷害杨家不成,反闹得要让父亲当众毒打儿子,因而父子两个一直怀恨在心,早存了报复之意。
正好杜家如今的靠山——罗姨娘,也对杨家心生不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