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一面让何嫂子去叫闵氏回来,一面让于妈妈去叫大夫。她自己和秋吟在家照看杨崎。杨崎一动不动,仿若死人一般,对外界毫无反应。
杨雁回急得直问秋吟:“爹以前有没有这样过?”
秋吟摇头:“从没有过。”
两个人一面将煎过的药,又热了给杨崎喝,一面掐人中,却不见他有丝毫动静。
很快,庄山和夫妇来了。原来于妈妈叫大夫时,碰巧遇见他两口子打外头回来,便说了一声,他两个听了,便忙忙的赶来看了。
庄山和夫妇也从未见过杨崎这般模样。
眼见得杨崎忽又微微蹙眉,手指虚按压小腹,明显是无甚力气所以按不动。
杨雁回以为他要醒了,正高兴着,杨崎忽然眉毛拧成一团,手也垂下去,又昏了。杨雁回看出来了,忍不住哭道:“我爹是肚子疼,他是被疼醒的,又疼晕了。到底怎么回事?”她忍不住趴在炕边,哀声哭求,“爹,你快醒来,大夫就要到了。”
秋吟忽然道:“我想起来了……鹂……鹂姑娘……也……也是……”
庄山和却注意到杨崎青紫的手指甲,只觉他病势来得太过迅猛,十分不对劲。听秋吟这么说,他厉声打断道:“不许胡说,我问你,你们家老爷今儿都吃什么了?”
秋吟被问的怔住了:“没……吃什么呀……都是以往吃惯了的。”
“没有人拿外头的东西给他吃?”
秋吟忽然双眸圆睁:“莺姑娘拿来的水煎包……说是……她自己做的。知道老爷爱吃,就送来些。”
杨莺送的水煎包?杨雁回脑子里顿时一片乱腾腾的。听庄山和的意思,分明是她和娘离家后,爹被人下毒了。
庄山和又对身旁的妻子道:“我瞧着像是误服了雷公藤,你赶紧去弄些碳灰来,雁回,去端一碗碱水来,给你爹灌下去。秋吟,去煮绿豆汤。”
雁回等人忙听吩咐行事。
大夫来了之后,杨崎早已被洗胃催吐过了。大夫诊治后,又以银针反复测毒,所下结论竟和庄山和一模一样,道:“这是吃了雷公藤。”
杨雁回又惊又怒:“我爹老实厚道,待人和气,竟有人对他下此毒手!”
爹好端端在家休养身体,不会误服雷公藤。联想起秋吟的话,她忽想起杨岳来。这个混账东西,一直觊觎自己弟弟的家产,吞了一次不成,还想再吞一次。她和娘只顾担心秦芳那边了,却不防父亲的亲兄弟竟比外人下手还要快还要狠!
杨雁回又问大夫:“我爹没事了吧?”
大夫摇头叹息:“杨老爷素来身体不好,偏这雷公藤的毒性又极厉害。多亏庄里正见多识广,眼下杨老爷还能保住性命。只是再后面就说不好了。我开几服药,你煎后给他服下,若能撑过五天,便可性命无虞。”
杨雁回闻言,心头如遭巨石重击,手足俱凉,惊惧无比。
秋吟连忙去灶间,很快端了一个白瓷盘子出来,上头搁着三个小巧玲珑的水煎包,对杨雁回道:“姑娘,这就是下午晌莺姑娘送来的水煎包。原本送来的不多,老爷往常定能吃完的,可今儿个下午晌,老爷无甚胃口,便没吃几个,还剩了三个。”
杨雁回忙端过盘子,去看那老大夫。大夫开了药方,于妈妈接了过来,道:“我去拿药。”
老大夫又接过盘子,搁在一旁的小几上,来回以银针测毒后,斩钉截铁道:“这水煎包里有毒!若这包子能毒死猪、狗,却毒不死羊、兔子、鱼,便是雷公藤之毒无误。”
杨雁回面色惨白,却颤声道:“秋吟,将这水煎包收好……这是那起子歹人投毒的证物!咱们报官后,让官府再来查看这几个包子!”
秋吟忙端了盘子,出了杨崎的屋子,来到杨雁回屋里,将包子收入橱柜锁了。
杨雁回揉着手里的帕子,又急又怕又焦躁,面上泪落如珠。一时又想起闵氏来,不由道:“娘怎么还不回来?!”
庄山和面色青红不定,却是被气得。他忽然一掌击在桌案上:“杨莺那个孩子,做不出下毒的事!杨岳这个畜生,他怎么不早点去死!鹂丫头在天有灵,就该收了这两口子去。”
外头忽闻何嫂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姑娘,不好了,太太……太太出事了!”
杨雁回一把掀开帘子,冲了出去,就见何嫂子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外头跑过来。杨雁回忙问:“我娘怎么了?”
庄山和也匆匆跟了出去。
何嫂子满面惊惶,道:“太太……太太让人……快让人拿住了,说她与人通奸,要扭送到官府去!”
“什么?!”杨雁回闻言,满面惊骇。
何嫂子又道:“好些人都看到了!”
杨雁回喃喃:“好些人看到了……什么意思……”
何嫂子仍旧急急道:“太太不肯跟了那些人去,死活不离鱼塘的草屋,鱼塘这会子人手少,眼看要顶不住了!我是好容易瞅准了机会,才逃回来报信的!”
杨雁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