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村子里来了很多警察,他们在矿区事发现场拍了很多照片留作证据。矿洞内部也拍了一些照片,由于灯光问题,所以他们也没有深入检查。关于矿洞出事的问题,镇上的派出所已经掌握了不少资料了。
以老村长的人脉,那承包商李老板也已经被送入了局子里。傍晚时分大刚叔请的律师到了,此刻余呈曜才告别大刚叔回家去。
回到家已经是五点了,盘玲儿正在给余汝洛做饭。六岁的余汝洛正在上幼儿园,玩闹得很,一边缠着盘玲儿,一边又闹又笑的。
余呈曜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这小妮子的笑闹声,门开,迎面冲来的洛洛一头就栽进了余呈曜的怀里。
“叔,你昨天都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扑闪扑闪的水灵大眼睛,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就近在眼前。余呈曜的鼻子被这小妮子揉捏着,软软的小手并不是很大力,但捏得他鼻子痒痒的。
“洛洛别闹,叔好累,让我休息一下!”余呈曜把洛洛放了下来,然后坐到了桌前。盘玲儿正端着饭从厨房里走出来。
“回来了?小海没事吧?”盘玲儿走了过来,把饭盆轻轻放在了桌上认真的看了看余呈曜。
余呈曜年轻气盛,身体素质好。虽然熬了一夜,累了一天,不过此刻却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疲惫。
他看了看盘玲儿叹了口气道:“嫂,都是我不好,干嘛要邀小海去矿山。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别自责了,你自己受伤了吗?”此刻盘玲儿没有了矿洞前那一番冷漠,而是关切的看着余呈曜问了起。
“没呢,但是小海受了内伤,肺叶破碎了,经过一夜的急救。现在已经修补好了。但是要恢复'却很难。说不定以后还要留下后遗症呢!”余呈曜满脸的沮丧,此刻他就像是做了天大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内心脆弱的一面完全暴露了出来。
盘玲儿抬手拍了拍余呈曜的肩膀,起身向厨房走去。
洛洛端着一盘子菜正从里面跑出来,这个家要不是有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妮子。反倒会显得极为冷清,余家只有两兄弟。余呈曜的哥哥,也就是盘玲儿的丈夫名叫余呈天。
然而这个男人却抛弃妻女终日不归,对于他存不存在,在这个家里早就没有了意义。反倒是余呈曜和盘玲儿的关系却更好,余呈曜六岁失去父母,那时候就是盘玲儿照顾他一直到现在。
盘玲儿是师傅老灵头的女儿,至于为什么老灵头要把她嫁给自己那不负责任的哥哥。他始终不太明白,然而细细回忆。哥哥余呈天以前似乎并不会这样,他依然记得八岁那年哥哥和嫂子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十岁那年嫂子怀孕了,哥哥就开始在外沾花惹草,直到十二岁那年,他彻底离家再也没有回来过。四年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也足够让人的神经麻木了。余呈曜不知道盘玲儿是什么感受,他却很清楚自己的感受。
在这四年的时间里,他甚至对自己的哥哥产生了无穷无尽的恨意。然而他却是那么希望再次见到他,问他为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为何到了他那边却那么不值得珍惜。
饭菜上桌了,盘玲儿的呼唤声让余呈曜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阿曜,想什么呢,吃饭吧。小海没有生命危险就不怕,以后让爹给他看看,或许后遗症能治好。”
“嫂,师傅这几天找过我没有?”余呈曜说到师傅这两个字之后,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手里的碗险些滑落,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盘玲儿一眼。
“咳咳,爹让你去山上一趟。其他的也没说,今天你就在家里住吧,明天再去!”盘玲儿给洛洛加了碗饭,开始哄着小妮子吃饭。
余呈曜埋下头,心里开始有些不安。这次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师傅一定也知道了,他会怎么责罚自己?
一顿饭如同嚼蜡,吃得是一点味都没有。第二天一大早,大刚叔带着律师过来找余呈曜要了一些关于事发当日发生的事情细节,以及找了一些证据之后和余呈曜说道:“这件事情李老板如果能全权负责,那就不用上法庭,如果他要推脱责任,那我们就和他打这个官司!”
余呈曜点了点头道:“要是他不赔钱,那他就死定了!”
由于师傅的召唤,余呈曜也不敢耽搁太久。送走了大刚叔和他的律师之后,立马上了山。余呈曜没想到的是,这次不仅仅受罚那么简单,竟然直接被禁锢在山上一个月。
盘龙山并不高,但是群山连绵犹如盘龙俯卧一般,故名盘龙山。站在山顶上向四周看,松柏和杉树成片成片,在山风吹拂中如同大海里的浪花一般卷起。一个竹屋就在山顶上的一片平地上,此刻屋子里正燃着檀香。
清香飘逸,随风远播。余呈曜心怀不安,缓缓走向竹屋。
“乌龟仔,你终于知道回来了啊!”苍老的声音里虽然带着骂词,但那语气却永远是那么平淡,不急不躁。竹屋的主人,也就是余呈曜的师傅,是一个神秘的老人。先不说他的能力,光是133岁的年纪还能像年轻人一样在山里头蹦达,就已经体现了他的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