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清幽雅致的苍翠之中,墨黑的衣衫独自描绘出一幅苍凉的画卷。它未被珍惜,就已经先被抛弃。
曦月快走几步,驻足在这衣衫的近前。眸中一池深水,望见这衣衫,自己都为觉察到,湖面已经起了层层的涟漪。她眼中浮现那个病弱苍白的女孩子,她赌着自己的骄傲,向路人寻求帮助,借下银钱买来的衣服,如今却被弃之如敝履,她若是知道,会是何种的心境?
曦月弯腰拾起衣服,怜惜的目光却是被袖口内的字所吸引。银色的丝线规规矩矩勾勒着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神衣坊是绝对不会在一件男子的修士服中绣上这样引人遐想的文字,那么会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呢?曦月只是在心中过了一遍,便知道了。这衣服本该是送给那个眉眼淡漠的男子吧,他既然已经嫌弃,便不会再多此一举,百里棋没有理由去做。那么便只剩下她了,草木系的修者,心灵手巧,确实有能力在短短的时间里完成这艰难的任务。
“竟是为自己喜欢的人吗?”曦月喃喃低语,声音吹散在竹林中。
……
即墨琬琰摸着手中的菩提剑,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闭着,细碎的光散在他的脸上,在眼角下打下一片阴影,他的样子安静淡然,周身温润的气息,仿佛融入在空气之中。
菩提剑中清悦的诵经之声:复次,须菩提。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祇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
他闭眼,以心聆听,似乎这样的事情早已经熟悉得不需要思考。心灵的宁静,诸事的超脱。
“这小子怎么了!要成佛?”凌霄一进即墨琬琰的屋子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若不是瑶湟宁眼尖手快,及时制止,撑起一个隔绝罩,恐怕凌霄就要嚷嚷出声,吵醒入神的即墨琬琰。
瑶湟宁摸着下巴,端详着眼前之人,他身上宁静祥和的气息过于逼人,让人忽视都难。此时若是即墨琬琰身上发出佛光,脚踩莲花座,估计就可以供善男信女去朝拜了!
瑶湟宁的眼睛在即墨琬琰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他手中的剑上,此时乳白色的剑身隐隐散发着玉质的光泽,剑身通透,仔细观看,其上竟是流转着淡淡的金文。上面写着什么,瑶湟宁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些字他绝对见过!和尚拿的经书写得都是这样在他看来是鬼画符的字!
“琬琰小子福泽深厚,可都是深在佛厚在佛这里吗?”
凌霄听了,剑身笑弯了,它弓着身子,指了指瑶湟宁又指了指即墨琬琰:“哈哈……笑死霄爷了,一个道士教出一个和尚来,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瑶湟宁黑着脸,狠狠拍了一下笑的前仰后合的凌霄:“你好歹也是上古神剑,总给你的脑子放假是怎么回事!”
这话凌霄听明白了,当下就和瑶湟宁打了起来,剑影穿梭,衣袂翻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剑一人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
即墨琬谈从浩大精深的佛经中醒来,便是瞧见这样生死相逼的画面,他清澈的眸中略显疑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闭上眼睛,再睁开之时,依旧是这个画面。他不由得轻咳一声,试图吸引一剑一人的注意。
这办法果然好用。凌霄和瑶湟宁竟是飞快的住手,一起来到他的眼前,大有冰释前嫌的意思:“琬琰小子(小子),你怎么样?”
即墨琬琰先是一愣,然后微微露出一个颇为祥和的笑容:“我很好,我觉得它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剑。”他抬起手中的剑,语气之中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瑶湟宁本想说:“当了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喝酒吃肉了!”但是看到即墨琬琰的样子,又闭了口。“算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也许琬琰小子就是命中注定会如此呢!”瑶湟宁如是想着。
凌霄没有瑶湟宁那么深的心思,它围着即墨琬琰手中的剑转了一圈,很是老道地说:“你这剑一看就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问?”凌霄以一种“你是傻子”的语气回问。看着即墨琬琰憋闷的脸色,它顿时就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解释道:“剑是利器,它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剑势,就是剑本身具有的威势,这与锻造这把剑的材质有关系,也与炼器师的等级有关。材料稀缺又是炼器宗师锻造出的自然是精品,剑势威猛,不是一般的凡剑可以比肩的;另一个条件就是戾气,这是后天形成,简单来说就是这剑本身染上的鲜血和人命,多了,戾气自然就重!剑在出鞘的那刻就会给敌人致命的威压,已获得取胜的目的。”
“你这剑——”凌霄顿了顿,才道:“材质我不知道,我见过的剑不计其数,就是没见过这种材质的!那老和尚说是菩提根,菩提根和佛家有渊源,可是谁拿菩提根做成了剑?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过!还有便是这剑没有戾气,若是未开刃的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