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到了省城,杨东轩心里也虚起来。如今见到孩子后没有什么疗效,会不会让周瑾瑜和孩子家的人多一次失望?
进省城后,周瑾瑜带着杨东轩下省府督导的车,有小车来接。上到车里,杨东轩说,“老师,我现在心虚了。”
“不必担心,我们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周瑾瑜反而淡然些,“各人自有福分,从某种角度说,他经受这样的痛苦后,磨砺出来对他一生的成长未必不是好事。”
这话说起来是这个道理,但想来孩子的长辈们在省里的影响力不小,要不然怎么请得动省里最好的医生到家里给孩子诊病?这样的孩子都是含着金钥匙过日子的,从小可能丝毫都不会受到委屈,更不会有任何呵斥、责骂,承受力比较弱也是必然的。周瑾瑜能够这样想,孩子家的人会这样想?
“老师,我想知道对方跟您之间的关系,可以吗?”杨东轩也觉得情况或许会比较严重,问清楚后,自己该怎么做更好掌握分寸。
“孩子的姥姥跟你师母是姨表姐妹,不过两家一直都往来比较密切。你安心给孩子诊治,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周瑾瑜自然明白杨东轩在担心什么。“孩子跟妈姓,姓宋,叫宋嘉伦,三岁半。小名叫囝囝。”
听到这些情况,杨东轩进一步证实孩子是那天他救下来的那个,这样该有较大的把握吧。真是太巧合了,居然是周老师家的亲戚。好在周瑾瑜并没有介绍宋家的情况,让杨东轩少一些心理上的压力。
到一处别墅小区,之后,进一家独门独户的院子。院子不小,是复式楼的构造,前面有围墙、露天小院坪,鱼池、花圃等。有阿姨给开门,见是周瑾瑜时,阿姨说,“周先生到了,这位是杨先生?”
周瑾瑜嗯了一声,直接往里走。进门,见里面的客厅不小,摆设与装饰让杨东轩觉得跟之前的都不同,似乎很大气,但又没感觉到豪华。跟周瑾瑜家的装饰也不同,老师家虽说也是独家独户的老楼房,里面物件不少,却给人一种平常的亲近感,这里却隐隐有种富贵。
“周先生、杨先生,小少爷在二楼呢。”阿姨说。
周瑾瑜往楼上走,才到转角出,见一妇人出现。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的人,身后有师母跟着,让杨东轩顿时感觉到心里稳定不少。不管怎么样,周老师夫妇在这里,自己给孩子安魂不会让对方太反感,只有这种环境下,效果才会发挥出来。
“老周,回来了。”那妇人比师母要年轻,脸色虽差,皮肤保养得好,看年龄也难以判断准备,应该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不少。气质也沉稳、大气,跟周瑾瑜招呼后,随后看向杨东轩,说,“这位是杨先生?”
“我学生,叫他小杨就好。”周瑾瑜说。
“小杨,辛苦了。”妇人说。
“阿姨好,不辛苦。”杨东轩应到,感觉这自己在妇人面前多少有些局促不安,忙跟师母招呼,“师母好。”
“小杨来了。”
“先看看嘉嘉。”周瑾瑜说。
二楼有内走廊,有阳台。往里走进一客厅,杨东轩跟在周瑾瑜身后,才进客厅,看见一个憔悴的女-人抱着孩子。那天在公园外套没看清囝囝的老妈,因为当时女-人嘶喊着头发散乱,将脸都遮住了。此时,看清女-人居然跟他差不多高,只是女-人的精神非常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倒下似的。想来是因为这几天孩子一直不肯离开她的怀抱,不仅是折腾人无法安稳休息,孩子这种状态下,大人也不可能安心休息。
女-人的头发也是有些乱,但没有将脸遮去多少。脸上写满了担忧、痛悔等负面情绪,估计是对当天没有看好孩子,使得孩子经受这样的变故,自然是往自己身上找原因,这种懊悔对人的摧残很严重。女-人的脸色惨白,精神有些恍惚。杨东轩突然记起当初他越过栅栏时,听到的让他心颤不已的喊叫声,就是这个看起来很不对劲的女-人所发出的声音。
“小杨,还要什么准备?”师母说。
杨东轩随即醒过来,转开视线,说,“煮熟的鸡蛋弄好了?”
“我们估计着时间,煮好了,正热着。”
“好。连热水一起端过来,还要一把菜刀,我要切开蛋。”杨东轩说,“纱布、银片也都准备了吧。”
“都准备好了。”师母说,她见过杨东轩两次,对他的印象很好,自然更多地信任他。而且,知道自家老头子为什么会看中这个显得年轻的人,当初在村小毫不犹豫冲进粪坑里救人的人,还有什么可怀疑他的品行?妇人显得不是太热情,或许对杨东轩这样年轻有疑惑,或许是对杨东轩所说的推拿是持怀疑态度的。但周瑾瑜将人从平秋市带过来了,也不能拒绝。
阿姨将煮熟的鸡蛋端出来,杨东轩捞出来,切开,将蛋黄抠出来。蛋白就形成一个窝进去的半圆,将银片放进鸡蛋半圆里,再用纱布包了。杨东轩说,“把孩子抱过来吧。”
女-人也是犹豫,但出于对儿子的爱,不管什么办法,只要有可能都会来试一试,但也怕试了后有负面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