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还在继续的刮着,马家屋子里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并排躺着马老杆子夫妇。
马富贵两口子站在地下,急的是团团转,毕竟还是年轻,两个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关月一拍大腿,对马富贵说道:“不行,去把王家婶子请来吧。”
王家婶子就住在隔壁,她的年纪要比马老赶子还大,在这个小山村里,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
她会看些小病,用东北人的话讲,就是有点半医半仙儿的意思了。
马富贵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一跺脚,对关月说道:“那还不去?”
关月点了点头,就往外跑。
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马富贵的心也跟着一颤。
王家婶子一向很有本事,这村子里谁要是有个小病小灾的,她都能给鼓捣个法子给看好了。
可是,眼下家里的两个人的情况,真的是王家婶子能看好的吗?
马富贵叹了口气,刚把屁股粘到炕上,后面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他一惊,一下子又从炕上跳了起来。
然后抓住他的那只手,却牢牢的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马富贵一回头,才发现,原来是马老杆子的手。
“爸,你醒了?”马富贵惊讶的喊道。
马老杆子的确是醒了,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没有血色,在昏黄的灯光的下,显得格外的惨淡,和往日的样子真的是大不一样。
马富贵看着他,心中一酸。
颤声又叫了一声:“爸。”
马老杆子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可是因为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声音显得格外的嘶哑,马富贵不得不把耳朵贴在他的耳边,才听清他断断续续的说的几个字:“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后背。”
马富贵的心一沉,马老杆子的后背,血肉模糊,看上去都是沟沟壑壑的刀疤,怎么能不上药,不治疗呢。
“爸,你后背受伤了,咋的也得治啊。”他有些搞不懂,都到这个时候了,马老杆子还在想啥。
可是马老杆子却固执的摇了摇头,他原本失去光彩的双眼突然圆睁,他紧紧的抓着马富贵的胳膊,眼瞅就要从炕上坐了起来。
“记住,不许……”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然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重重的倒在了炕上,整个人又陷入了昏迷。
马富贵显然是慌了,刚才情急之下,马老杆子说的话,让他有些六神无主,马老杆子如此坚持,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这有病咋还不让看呢。
突然,一个荒唐的念头在马富贵的脑子里产生了。
他舔了舔嘴唇,将昏迷的马老杆子翻了个身,揭开他草草缠在马老杆子身上的纱布,露出了他满是伤口的后背,马富贵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吓得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狗叫声和脚步声,马富贵知道,是关月带着王家婶子来了。
他赶紧七手八脚的将马老杆子的后背包扎好,放回去。
这一切刚做完,人就进了屋了。
进屋来的,不止王家婶子,还有前后院的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
马富贵心中暗暗叫苦,这咋还叫来这么多人来,是嫌事情不够大吗?
他有些生气的瞪了关月一眼,关月似乎也知道马富贵的意思,她有些委屈的解释道:“大家都在王家婶子家唠嗑呢,听说咱家出了事,就都来,看看有啥能帮忙的。”
“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家出了事,我们可不得来看看吗?”
几个大婶子,大妈七嘴八舌的说道。
马富贵叹了口气,人来都来了,也不能赶走,都是好心的。
王家婶子看了一眼炕上的两个人,脸一沉,问道:“你妈这样多久了?”
按理说,马老杆子和马奶奶都躺在炕上,谁进屋第一眼看见的,都是浑身是伤的马老杆子才对,可是王家婶子却看都没看一眼马老杆子,而是盯着马奶奶不放。
马富贵有些慌了:“能有好几天了吧,我妈前几天生了一场病,然后就整天迷迷糊糊的,老是睡觉,我们以为是生病的人,身体虚……”
谁知道,王家婶子听了马富贵的话,脸色变得更加的铁青,她开始来回的看着马家的屋子,在马家的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
然后,她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一个角落,问道:“你家今晚,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马富贵心里苦笑了一下,怪事,都是怪事,让他说哪一件呢?
见马富贵的样子,王家婶子像是心里有数了,她叹了口气,对马富贵说道:“你妈,这是要出马啊。”
“出马?”屋子里的人听了这个词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出马这个词在东北不算是陌生,东北人信奉的各种大仙,在与凡人交流时都会一个媒介,而只有出马之后,才能实现这种交流。
马富贵从小就生在东北,这种事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