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点点头,迅速进入资料室。
因为这里长时间没有来,灰尘有些大,任东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往里走。
资料室里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各样的资料,关于医院的历史,关于病人的病史,全都是机密文件。
好在任东在这家医院的时间已经很长,算是很了解,废了不多一会儿的时间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文件纸袋的历史已经有些悠久,表面微微泛黄,脆弱的似乎马上就会被扯碎,任东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边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任东蹲在地上,一份份的翻看,心也随着资料的翻动而越悬越紧。
最终,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手一颤,还没看清纸上的内容,那张纸就滑落在地上,沾了满页的灰。
资料上清清楚楚的纪录着一段任东不愿意再去回忆起的过去,八年前,这家医院接过一个突然疾病的病人,任东就是这台手术的主刀,手术过程很顺利,当大家都以为这一切有惊无险的时候,病人突然出现了术后排异的反应,抢救无效,死亡。
任东作为最大责任人,自然被连累,不仅被免职,而且还遭受到各种人的口水攻击,一度没法在医院里呆下去。
虽然最后事情得到了解决,但这件事是任东从医几十年以来,唯一一个污点,他躲不掉,抛不开。
他以为自己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甚至希望自己记错了,最好事实不是这样。
可是今天,在这里看到这份资料,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那个因为手术失误去世的病人,叫盛威。
盛威,盛威。
任东念着这个名字,精神有些恍惚。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捉弄人,为什么盛威的儿子要出现,还成了小可的男朋友?
任东的心里乱极了,脚步也变得沉重,走出资料室的时候,谢师傅和他说话他也没有听见,径直走了出去。
怎么办,自己要怎么面对小可和盛季南?
虽然当年的事情还有很多的疑点,术后的排异反应也基本和自己无关,可是,盛威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啊,罪名可以开脱,心里承受的那份压力要怎么排解?道德上的谴责呢,真的可以说不顾就不顾吗?
换句话说,任东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盛季南的杀父仇人,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接受盛季南呢?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家,盛威打开门之后,一头倒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任妈妈吓了一跳,忙走过来问:“你怎么了?怎么现在回来了,你不是说今天医院有事吗?解决好了?”
盛威不说话,只是麻木的看着前方,一副失神的样子。
“喂,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是不是医院出了什么事?”任妈妈担心的心跳加速,坐到他身边不停的摇晃他的身子。
盛威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冷淡,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不像个人样。
突然,他猛地做起来,像是回光返照般,问任妈妈,“小可和盛季南呢?”
任妈妈被他吓的不清,“他俩今天出去玩了,昨天不是就说好让小可带小南出去转转的吗,你找他们有事?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马上打电话,让小可回来!”任东一挥手,用一种不可置否的命令般的语气。
任妈妈向来习惯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言听计从,所以在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去拿手机,可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叫小可回来?为什么要叫她回来?
“你...”
她刚想问,任东语气不耐烦的打断,“你废什么话,让你去打电话你就去打电话,快点的!别磨磨唧唧的。”
任妈妈没办法,只能给小可打电话。
任小可和盛季南正在爬山呢,这边有一座挺有名的山,最近山顶的万寿菊开了,任小可想着带盛季南去逛逛。
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她也有些吃惊,接起来便问:“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任妈妈有些为难,说的支支吾吾,“那个,小南在你身边吗?你能不能支开他单独回来呀?”
“什么?”任小可听不懂她的意思,却有些紧张,“妈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啊?你快说啊。”
“没有没有,”任妈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爸爸回来了,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让我把你也叫回来,而且只叫你,让你支开小南。”
任小可知道自己爸爸的脾气,倔起来的时候你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且也没办法改变他的主意,这个脾气成功的遗传到了任小可这里。
也正是因为知道任东的脾气,任小可并没有直接拒绝,反而真的想回去看看任东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要怎么支开盛季南呢?
盛季南一直站在不远处,有一段距离,这里的环境也比较空旷,他听不清任小可在说的是什么话,但看她的表情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
所以当任小可挂了电话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