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可也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刚刚那一秒钟闪开的速度太快,难道这才是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心里也惊了一下。
陆之涵在阳台的窗前全程目睹了下边发生的事情,她原本只是觉得风有些凉,起身去关窗户,没想到手还没碰到窗户,眼睛就看到了楼下的两人。
路灯不算太亮,恰好正正的照在楚风和任小可的头顶上,从陆之涵在楼上的这个角度来看,就像在看一幕舞台剧的表演,两个主角在镁光灯下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浪漫而深情。
而陆之涵,自已一个孤孤单单的身影站在楼上,除了落寞,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自己,她笑了笑,嘲笑自己的不堪。
任小可很快开门进来,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陆之涵,两人毫无防备的对视在了一起,又毫无防备的发现,两人的眼神是同样的复杂、落寞、充满各种难以言喻的东西。
“回来了?想不想喝点什么?”陆之涵躲开眼神,故作轻松的问。
“好啊。”任小可吐出这两个字,觉得喉咙有些沙哑。
陆之涵从冰箱里拿出几听啤酒,递给任小可一听,说:“走,咱们去房顶坐坐。”
这片老旧的家属房除了房租很便宜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这栋楼上就是一个很大的露台房顶,虽然摆满了各家的太阳能热水器,但在这样的夜晚,上去坐坐吹吹风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陆之涵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砰的打开一听啤酒,往嘴里一倒就是半瓶。
“你装什么深沉啊,小心喝多了明天头疼。”任小可在旁边坐了下来,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自己也是打开一听瓶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都满怀心事,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手中的啤酒,很快一罐就见了底,却还一句话没有。
陆之涵吸吸鼻子,故作轻松的长叹一口气,问:“你干嘛愁眉苦脸的,又不像我们这种失恋人群,没人疼没人爱的才需要愁呢。”
任小可的语气丝毫不比她轻松多少,“我现在总觉得和楚风在一起很紧张。”
“紧张什么?他给你什么压力了吗?”
“不是,”任小可摇摇头,“就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生怕做错点什么让他觉得不自在。”
“我怎么听不懂了呢,什么叫做错点什么?你怕你会做错什么?”
“我要是说得清楚我就不愁了好吗,”任小可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又问,“说说你吧,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和齐远分手的呢。”
陆之涵并没有打算谈这件事,说:“都已经过去了,就当我以前瞎了眼,现在终于戴上了眼镜看清眼前这个人有多恶心,自然就分手啦。”
这个说法让任小可笑了起来,“还好,你复明的不算晚,要是再晚一点,我就该帮你去医院报个名了。”
“所以啊,你就别挑三拣四了,楚风人挺好的,对你也好,你好好珍惜吧。”陆之涵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哟,这是你说的话吗,你是不是醉了?以前我交男朋友的时候你可都是让我小心点 ,从来没从你嘴里听到过鼓励的词,这次是怎么了,楚风用什么迷惑你收买你了?”任小可问。
陆之涵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突然警觉的否认,“你瞎说什么,我哪里被迷惑了,我只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实事求是而已。”
她的言辞太过激烈,不仅任小可觉得奇怪,连她自己都渐渐有些说不下去,索性停了下来,又打开一听新的啤酒,仰头就喝。
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很是起卦,任小可也没再说话,默默看着前方灯火辉煌的城市,看着头顶漆黑的夜空,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渺小,任凭经历过多少自认为轰轰烈烈到无可比拟的事情,在这个硕大的世界眼中,仍是沧海一粟。
两人一直在楼顶呆到很晚,夜里很凉,却没人觉得冷。
喝了酒果然会头疼,任小可的酒量每次都逃不过这个自然规律,第二天一醒过来恨不得再睡五个小时,头疼的快炸了。
不过一想到盛季南那么周扒皮的迟到一分钟扣二十块钱,任小可马上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迟到了迟到了,任小可嘴里碎碎念着,从穿衣服到洗脸都用了最快的速度,还要抵抗着脑袋强烈的疼痛感。
每当这样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陆之涵,陆之涵早在一个小时以前就起了床,洗了澡化了妆美美的出了门,哪里像自己总是弄得那么狼狈。
等一下,任小可锁门前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洗澡?化妆?陆之涵的人生终于恢复正常了?
这一早上的匆忙算是白忙了,因为任小可到了办公室打完卡以后,发现自己还是迟到了8分钟,她几乎瘫坐在椅子上,眼前几张钞票哗哗哗随风逝去,这个月又要节衣缩食来付迟到被扣的钱了吗?
她正暗自伤神着,突然看到远处的办公室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可比钱还要让她激动,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一路朝着那个办公室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