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求活之路,林德忠也懒得去计算后面的棋路,他无奈的说道:“现在哪里有什么清净地哦!你爸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纷争是无处不在,只要是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纷争,鸵鸟思想要不得,所以我也要活到老、学到老嘛!”
林德忠看来是大彻大悟了,原本在统计局的理想主义已经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只是他的秉性就是如此,即便抛弃了以往的性子,可也不愿意去做权利的争斗,目前不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
“所谓的乌托邦不过是梦呓,你爸以前就是太认真,最后处处碰头,现在性格已经定型了,想改也改不到哪去,你也要从我的身上吸取教训,以后的路才会平坦一点。”
林德忠自己不愿意作稻粱谋,可在林默的身上却不想他延续自己的悲剧,所以才不惜拿自己来当反面教材。
林默点头不语,子不言父过,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的父亲就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有些不合群而已。
不合群,这在官场上可是个大忌,不管是同事的评价还是领导的断言,都会葬送一个人的前途,大家都说这样没问题,可你偏要说这样不合规定,时间一长,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个异类,平时见面可能会笑哈哈的打招呼,可私下里谁也不敢和你走得太近,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很快你就会被边缘化,无人问津。
“王涛要是敢给你下绊子,你就给他顶回去,或者去找夏颖,实在是不行就告诉我,我去和他们交涉。苟日的!不要你一分钱的白干活,可你也要放尊重点才对嘛!一天就只知道窝里横,国企坏就是坏在这帮人的手上。”
林德忠虽然不允许林默要报酬,可也见不得谁欺负自己的儿子,舔犊情深,谁敢动他的子女,他就敢和谁拼命,
“爸,你放心好了,王涛就是个棒槌,我估计他的位置多半难保,业务不精、工作不勤,而且他又不是夏颖的人,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林默也觉得自己就是个棒槌,原本他是想把钱拿到手后,再转还给包装厂,这样的话人情就坐实了,可夏颖老奸巨猾的,当天下午就来家找到马秀来,几个人一诉苦,再把往日的情分一说,马秀来当场就答应只要一万块钱。
林家不缺钱,可林默知道马秀来每次去领退休工资的时候都很骄傲,还有去报销医疗费的时候也是自豪感爆棚,再加上每次过年的时候,厂里的工会主席都会带着年货来拜年,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马秀来就会认为包装厂就是自己的组织,是自己的依靠,所以林默才降下身段去重作冯妇,不然他一跨国公司的老总,整天在流水线上和机油打交道,这不是有病吗!
“我只是想让妈以后去厂里的时候遇到的笑脸多一点,这样她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嗯!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你妈一辈子就在包装厂上班,对厂里的感情可不一般,能有给她长脸的机会就不要错过。”
林德忠觉得自己的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你看院子里的那些男孩子,一天就知道玩,参加工作后为了少交些生活费就和家里闹着,家务也不干,哪像自家的孩子们,都是聪明伶俐,懂事体贴的好孩子。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间里,盘面上的棋局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林德忠被断的那块孤棋已经被合围,眼看着做不出两个眼了。
“哎呀!这棋什么时候成这德行的?”林德忠眉头紧皱,仔细的计算着活棋的可能性。
良久,林德忠长叹一声的投子认负,他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就喜欢趁你爸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搞偷袭,这一局我输了!”
可后来的复盘让林德忠也是一筹莫展,这块棋本身就是先天不足,想活棋就要被对方欺负,弃子又舍不得,最后才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这个大败亏输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