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流水线的职工不能进入,可见包装厂对这套设备的重视程度。
“夏厂,你怎么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正在边上打毛线,看到夏颖带着几个人进来后,她急忙把只打了一半的毛线衣收到背后的箱子里。
夏颖的眼皮一跳,这个女人就是流水线的负责人,小学文化,可架不住她的公公是老厂长,于是就被安排到这个工资高、环境好的地方来。
“看看吧!林默,有没有把握?”夏颖看着林默熟练的拂过那些控制按钮,通电、然后用手盘转动主机,开始测试设备的润滑程度,并仔细观察了各部件的配合间隙,最后他摇了摇头,让夏颖的心中凉了半截。
“我就说嘛!我们都搞不定的事情,他一个小年轻能成?一看就是那种眼大空心的毛头小子,仗着家里有点钱就肆无忌惮的,把机器搞坏还得要他赔。”看到林默摇头,王涛不禁有些兴奋。
作为设备科的科长,如果在自己的范围内不能解决这个难题,那么王涛宁可让外国人来赚钱,也不愿意把希望寄托在林默的身上,这无关钱财,只和人性有关。
如果是市里花了十五万美元的外汇请来洋和尚解决此事,那么王涛最多就是一个对设备保养不到位的失察罪名,结果不外乎就是调个岗位,级别上不会受到影响;可如果是林默出手搞定了设备,那王涛的问题就大了,人家一个初中毕业生就能给设备中修,那你王涛的设备科是干嘛的?渎职、无能的帽子就会往他的头上扣,最好的结果就是降一级使用,最差的结果…王涛都不愿去想。
“还是没戏吗?哎!我早该知道这个结果的,还是准备去市里跑外汇吧!”夏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失望,幸好他本就没对林默抱有什么希望,所以还能承受这个打击。
马秀来今天也特地跟着林默进了车间,她的脸上都涨红了,自己的儿子这下可是丢了大人,得想想怎么挽回林默的声誉才是。
“小问题,我能解决它!”肯定的话语就如同是一记惊雷把大家劈得外焦里嫩的,他们都不敢相信的看着林默。
“我说了能行。”林默拿起一块棉纱擦拭着手上的油渍,呈现黑色的油渍让他的心中一声长叹。
“保养不到位,我估计厂里的周保和月保都是把外面擦干净就完事了吧?至于年保看来也好不到哪去,轴套外面的油脂都是黑的,里面还有毛刺,这样的保养水平,设备不出问题都难!”
林默毫不留情的把事实说了出来,周保是由操作工来做,而月保和年保都和机修工息息相关,刚才的检查结果让他大失所望,轴和铜套之间都可以晃动了,可见大家对设备的疏忽至此。
“你,能解决?”夏颖的眼睛瞪得老大,刚才林默对设备的熟悉就让他有些吃惊,现在居然能说出设备损坏的根源,而且,而且林默刚才说能行,真的吗?
别怪夏颖的失态,这套流水线的问题关系着他的前途,十五万美元一旦审批下来后,他的厂长位置怕也难了,那些觊觎者都会像狼一样的撕咬着他,都想取而代之,所以现在任何一种可能都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林默并没有搭理夏颖,在他看来,后世包装厂的破产和他的目光短浅有着很大的关系,市场定位不明,得过且过,九十年代的第二次技改花了将近一个亿,可产品结构还是没有调整完成,最后包装厂难免就被一纸文件给关闭了。当然,夏颖倒是聪明,几年后就已经调离了包装厂,转为行政岗位了,正处级,后来的厂长就葬送了这家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