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的罪责没有下来,皇帝的逮捕旨意也没有撤销,所以苏任依旧不能自由。但是如何安置苏任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按理说在没有定罪之前,苏任依旧是骠骑将军,可是皇帝也没有说苏任无罪,那既然有罪就应该被关在牢里,但又有将军的身份就不能和普通犯人同等对待。
廷尉府、中军府没有资格,其他衙门就更不用说了。窦婴斟酌了好久:“那就关在丞相府吧!”所以苏任就被安排到了丞相府西跨院中的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这里本是一个客房,稍微收拾一下就妥当,若没有门外密密麻麻的侍卫,别人都会觉得苏任是丞相府最尊贵的客人。
刘高不知为什么被窦婴安排来照顾苏任,他可是苏家的大管家,十几年来早已经没人还当他是照顾人的主,现在竟然又干起了老本行,不过刘高很高兴因为他能和自家的主人多待些日子,让自己能够补偿补偿。想起当年跟着苏任直到现在,刘高觉得这些年才是最高兴的十几年,就算跟着苏任一起死也没什么。
“先生,该吃饭了!都是丞相让人从咱家送来的,是两位主母亲手做的,特别是这道红烧狮子头那可是二主母的拿手菜,就连文太守都赞口不绝。”刘高的话很多,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可不这样。
苏任伸了一个懒腰:“好,吃饭,一起来,这一桌子我可吃不完,对了,把这几个菜给丞相送去,咱们两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加上我如何?”灌夫竟然这个时候来了,让苏任有些意外。
刘高连忙让开自己的座位,去给灌夫拿餐具。苏任呵呵一笑:“哎呀!卫尉大人有心来看我这个罪人,实在是让人意外,快快请坐,既然卫尉大人能来,说明事情有转机呀?”
灌夫瞪了苏任一眼,扭头瞥了一眼刚好回来的刘高。苏任笑道:“别紧张,别紧张,老刘是我的家人,不妨事,坐吧,咱们边吃边谈。”
苏任吃的很香,刘高一个劲的将苏任爱吃的菜往苏任跟前挪,只有灌夫抱着一碗饭有些食不甘味。这里也算牢房,自然没有酒。专心吃饭自然很快就吃饱了。苏任擦了擦嘴,见灌夫还有多半碗,笑道:“我可是听说卫尉大人,每顿饭肉十斤的呀,今日怎么,难道是不可口?”
灌夫叹了口气,索性将碗放下:“哎!老哥哥这次要被那些不肖子害死了!近日来算是和兄弟做个告别,黑冰台的人已经去了颍川,再难以回天了。”
“这么快?”苏任也叹了口气:“前几天不是说正在处置临淄候和襄城候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你了?那两家据说都是家资巨万,这次说真话你们灌氏在颍川到底有多少家资?”
灌夫翻了一个白眼,将心一横:“只会比临淄候多,不会比襄城候少。”
“啊!”苏任真的被惊到了,他自认自家的钱也不少,但是听说过临淄候和襄城候家的财产状况之后觉得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穷人,可没想到灌夫家的钱财竟然比临淄候家还多,那岂不是在家堆了一座金山?苏任收起玩笑的嘴脸:“丞相如何说?可有办法?”
灌夫摇摇头:“此事是我惹下的,不愿连累丞相,只求陛下能开恩,留灌氏一丝血脉,我孙儿灌强就在楼观书院,所以此次来老夫是来求你照佛一下。”
苏任点点头:“这是自然!”
灌夫立刻起身就要给苏任行大礼,苏任和刘高连忙拉住好言宽慰。看着灌夫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屋角,苏任不知道说什么好。灌夫虽然粗鲁,却最重情义,和窦婴相交这么些年,能为了田蚡侮辱窦婴仗义直言顶撞当时还是太后弟弟的田蚡绝对算是性情中人。但是也正因为重情义最后害了自己。
灌夫走了没一会,院内传来打斗声,很快刘高就急急忙忙跑进来,说霍去病、霍金几个要见苏任,侍卫们不让,几个小子就硬闯进来,打伤了好几个侍卫,而且已经到了门外,只等苏任发话。只要苏任说一声,哪怕有一点点的暗示,霍去病和霍金就会带人将苏任从这里弄出去,至于后果他们不在乎。
等刘高回来的时候,霍金急匆匆问道:“如何?大哥怎么说?”
刘高面带凝色:“先生让尔等回去,说陛下没有杀他之心,让你们回去好好领兵,再次出兵的日子不愿了。”
霍去病狠狠一掌打在墙上,厚实的砖墙摇晃了一下,险些倒下去。石宝叹了口气:“先生已经有了归隐的心思,不愿再上战场,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只要咱们不断取得战功,陛下看在咱们几个努力的份上,也不会过于为难先生。”
赵破奴是马贼出身,虽然入官军这么多年,身上的习气依旧没有改变多少:“将军留在这里太危险,这次咱们不能听将军的,哪怕再去干马贼也不能将先生留下。”
谢子长一把拉住就要冲出去的赵破虏,连连摇头:“没用的,将军已经觉得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将军是忠臣也是贤臣,这一点陛下看的清清楚楚,既然将军已经说了陛下没有杀人的心思,咱们绝对不能添乱,万一真的惹恼了陛下,对将军就很不利。”
“那又如何?”赵破虏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将军有大功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