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前的长安并没有在现在西安城的位置上,要更靠北,几乎与渭河相邻。那时候的古人没有发达的水利系统,为了养活城内的百万人口,就必须将城池修在离水源最近的地方。
渭河,是三秦大地的母亲河,哺育着八百里秦川上的儿女们。不但浇灌农田,提供饮水,还为孩子们的出行带来便利。渭河没有黄河壮阔,也没有黄河奔涌。长长的河道平缓的自西尔东,轻抚着关中大地。所以在渭河上没有快船,无论上行还是下行都走的慢慢悠悠,悠闲惬意。
为了防止再发生黄河边的事情,灌夫舍弃马匹改走水路。从函谷关上船,一路西行。骑马有骑马的好处,坐船也有坐船的好处。平稳、舒适是船最大的优点。苏任喜欢坐船,没事的时候和艄公聊聊天,钓钓鱼,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三日后终于看见了长安城的模样。
“有何感想?”灌夫看了一眼长安,扭头看向苏任:“李息早已回到长安,想没想好应对之策?”
苏任摇摇头:“在这里任何对策都没有用,陛下就是一切!”
“万一……”
苏任一笑:“那就万一吧!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灌夫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如今的渭水码头与苏任第一次来长安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码头扩建了好几倍,来来往往的船也多了很多,而且都是商船。天下货物出在大汉,大汉货物出自长安,这是每一个商人都知道的道理,如今在长安周边形成了一大批作坊,数以百万计的百姓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一日三餐。
苏任他们的船不用和商贾一样去挤那本就拥堵的河道。眼看过灌夫的卫尉大印和皇帝签发的诏令之后,船驶入左边的水军码头。和右边的商用码头相比,这里安静的多,船只也不大。当年苏任从岭南带回来的那艘大船虽然还在,却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
渭水静静的流淌,水上的热闹与繁华与水没有丝毫关系,所以苏任也很安静,自从靠近码头直到现在苏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渭水桥是渭水南北相通的必经之路,没有万人空巷的迎接,没有高声欢呼。一辆不起眼的牛车便是苏任回长安的仪仗。
牛车走的慢,车也不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猛然苏任揭开牛车帘子,吩咐驭手停车,呆呆的看着桥对面薄薄的浓雾。灌夫被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拉自己的宝剑,但当他也看见薄雾中的身影后,叹了口气重新将宝剑还鞘。
对面一共十个人,老的老小的小,男男女女都有,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桥头,和苏任一样呆呆的看着对方。苏任猛的跳下车,迈开步子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负责看守的军卒大惊,立刻就要上前阻拦,却被灌夫阻止了。如今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弄不好这就是最后一面,灌夫不能不给一个机会。
“父亲,您回来了!”苏建带领着弟弟妹妹规规矩矩的给苏任行大礼磕头,旁边众人脸上没有喜色,反而一副戚戚然。
“呵呵呵!好,起来吧!”将孩子们一个个拉起来,苏任对众人道:“怎么了?我回来不高兴?”抱起女儿,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入手还是有些分量:“有没有想我呀?”
苏惠儿连连点头:“想,大娘和我娘也想。”回头看了一眼两位母亲,连忙道:“还有大哥、二哥,舅舅,文爷爷和外公都想。”
“那怎么不高兴呀?你悄悄告诉爹,他们为什么不高兴?”
苏惠儿犹豫了半天,怯怯道:“他们都说爹爹被皇帝伯伯抓起来了,皇帝伯伯为什么要抓爹爹?我想让据哥哥给皇帝伯伯说说放了爹爹,可大娘他们不让,据哥哥是皇帝伯伯的孩子,皇帝伯伯一定会听据哥哥的,就想我想让爹爹做什么,爹爹都不会拒绝一样!”
苏康见父亲之和妹妹说话,急抓耳挠腮,瞅见空挡立刻插嘴:“爹,皇帝为什么抓你?您不是打了打胜仗吗?皇帝这么无情,官不做也罢,就回楼观台养花钓鱼去!我陪您。”
“好呀!到时候你小子可不要半路跑了,最后只留下健儿一个人。”摸摸苏建的脑袋,微微一笑:“长高了,也结实了,听说你已经在楼观书院学了两年,明年就可以毕业了,有没有想过日后准备干什么?无论是做官、经商,还是做学问都需要大毅力!你从小就听话懂事,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做好官就要比坏官还要坏,要不然没等你干什么,就会被坏官害了;经商也是一样,需要眼界和胆气;做学问相对平安舒适一些,却需要大毅力。”
苏建连忙低头受教:“孩儿已经决定跟随外公修习儒家,不求高官厚禄也不为锦衣玉食,只是想将儒家的道理看的透彻一些。”
苏任点点头:“好,按自己的本心来就好!”一扭头,拉住想要跑的苏康:“过来,你小子这两年都干什么了?”
苏康眼睛一转:“没干什么,上学,对,只有上学!”
“上学?那你说说都学了些什么?”
……
苏任和孩子闹了一会,拜见了自己的老师和岳父。两个老头都老了,特别是文党,这些年虽然生活的很好,但是终究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