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从刘彻嘴里终于挤出来几个字:“继续查!”
“诺!”苏凯答应一声,却没有急着离开。
刘彻看了苏凯一眼:“还有何事?”
苏凯咽了一口唾沫:“臣有句肺腑之言希望陛下能听。”
“说!”
“臣以为,苏将军绝对没有反叛之心。”
刘彻看着苏凯,看的苏凯心里发毛。汗水开始出现在额头和后背,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刘彻道:“这一点朕还是清楚的,实话告诉你,朕不是担心苏任反叛,而是担心他被人利用!你可明白?”
“臣明白!臣一定彻查苏将军身后,若有任何蛛丝马迹定然替陛下处置!”
刘彻点点头:“朕信你,温岭的人回来没有?”
“回来了,依旧一无所获。”
自从苏任出现在刘彻视线中之后,苏任的身世之谜一直都是刘彻心中的一块心病。苏任此人行事的做法和刘彻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而且苏任此人本身就透着一股子怪异。按照苏任的说话,他是从小跟着师父游走在天下,最后在温岭落脚,但刘彻派人几乎访遍了天下,从来就没人见过有个带孩子的奇怪男人出现过。
既然苏任是从温岭出来的,刘彻将目标落在了温岭,无论是苏任无意间说起的事情,还是私下里问出来的蹊跷,刘彻都要派人去温岭探访。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彻找到了苏任发现的盐井,也查看过他来到人世间的河流,甚至都探访过苏任居住过一夜的那个石洞,奇怪的是整座大山并没有发现苏任老师的坟茔,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这些年,刘彻不断的向温岭增派人手。温水县令张虎有时候都觉得温岭中藏着一股大盗,曾经派人去查过,可惜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为此张虎专门派人守在温岭入山口,但凡有进入温岭的人全都详细盘查,又一次差点从一名密探身上搜出证据。
苏凯从宣室殿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当天,明日就是陛下郊祭的日子,同时也是拜将的日子,整个长安城都沉积在高度的警惕中。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巡逻兵卒,只要看见人立刻就会围起来,但凡没有丝毫证据证明你夜间出行的必要性,立刻就会抓捕。
苏凯低着头一直走到自己的家门前,他家就在建章宫后面,如果从后门进宫抬脚就到,但是今日苏凯有些迷糊,竟然从大门走出来,所以就要绕过整个宫城才能回到家。一路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盘问,每一次苏凯都只将自己的腰牌晃悠一下将巡逻的兵卒打发。
家里只有苏凯和三两个仆人,这时候除了老管家之外其他人早已经休息。苏凯进了门,老管家立刻道:“官人,夫人带着小公子回来了。”
“哦?今日怎么就回来了?”
老管家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苏凯也没有继续追问,打发老管家下去休息,苏凯朝后宅走。房间里亮着灯,有人影晃动,若不是知道是自己的妻子回来,这会苏凯早就剑出鞘。十三娘坐在床边,做着针线活。儿子已经睡着,睡的很香甜,嘴角的口水将枕头印湿了好大一块。
苏凯推门进来,十三娘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替苏凯更衣:“吃饭没有?要不我去帮你做一些?”
苏凯摇摇头:“不妨事,天马上就要亮了,明日陛下郊祭,我得早些过去,恐怕也睡不成,出去再吃吧。”
十三娘微微点头:“你瘦了!”
苏凯微微一笑,将妻子搂在胸前:“今日怎么回来了?平日里可是没有什么节日你是很少回来了。”
“明日陛下郊祭,还要拜将,苏家为了此事忙的乱糟糟的,所以我就回来。”
“哦?看来苏任很重视此次拜将。”
“也不是,全家都在忙,包括十二姐他们也在帮忙,唯独苏任一个人和没事的人一样,带着一群孩子疯玩,什么事都不管,好像要拜将的不是他。”
苏凯笑了笑:“这才是苏任,他这人从来不注重礼节,不奇怪!”
夫妻两人说着话,就准备休息。长安的夜本来就不怎么安静,没有楼观的寂静。这些年苏任弄出来的铁炉子已经在长安普及开,搞的长安城都带着一股子烟煤味。鸡已经叫了,苏凯坐在床边叹气。十三娘看了苏凯一眼:“怎么了?可是陛下又问你苏任的来历?”
苏凯点点头:“不只是苏任的来历,还问苏任背后的势力,能说的我全说了,下一次陛下再问,我都不知道还能隐瞒多久。”
“怎么陛下已经怀疑了?”
苏凯摇摇头:“不好说,不过听陛下的口气,似乎知道些什么,跟你从元山下来的那些人这些年可有什么行动?”
十三娘想了想:“没有,苏任从不让这些人出现人前,只做些探听消息的事情。”
“你可知最近从西域来了一个人?”苏凯突然问道:“听说陛下和此人长谈过几次,从哪之后就对苏任的事情非常上心,据我的人说那个人是个汉人,好像曾经在什么组织里待过,具体是什么情况不知道,陛下封锁的很严密。”
“西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