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真的不大,而且还穷。一县的属衙竟然只有南北一条主路,就这一条路还都是土路,且泥泞不砍。因为兵马的关系,城里面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趴在门缝或者窗户往外看的眼睛,在被凶神恶煞的军卒看一眼之后,立刻躲的不见了踪影。
商州长真的很瘦小,年纪一大把身材却不高,比李敢还要矮半头。自从开城之后,商州长一个劲的给苏任赔罪,先说自己这地方破旧,不便招呼苏中郎,再说商州地处偏僻,山匪横行不得不小心,最后千叮咛万嘱咐,希望苏任饶过他和他的全家。
对于这样的家伙苏任最看不上,没骨气不说还是个碎嘴子,和苏任并排走就和耳朵旁跟这个苍蝇一样,让人心烦。
“停!”苏任把脸一沉:“闲话少说,只问你客栈、酒肆、粮米店还有水井在什么地方,再多说一句现在就宰了你!”
商州长立刻后退两步:“中郎息怒,在下这就找人带中郎去,不知中郎是先去客栈还是酒肆,又或者是粮米店,水井?这城中最好的客栈是永盛,最好的酒肆就在前面,粮米店刚刚过来的街口就有一家,要说水井自然是甜水巷的最好,那里的水井深十丈,味道甘甜,清凉爽口,本县属衙的用水就是取自那里,不过有个缺点……”
苏任长长出了口气,瞪了商州长一眼:“派人带我的人去,你可以走了!”
“在下不能走,苏中郎为国分忧,收服越人那可是大功,作为商州小县,既然苏中郎来了,就得尽到地主之意,不如苏中郎先去属衙稍后,在下命人准备酒宴,停留个三五日再动身,到时在下一定能备齐苏中郎所需的东西,亲自将苏中郎和几位将军送出本县!不知……”
“滚!”苏任抽出长剑,对准商州长的咽喉:“现在就滚,多说一个字试试!”
商州长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凶神,不过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怎么还要杀人?
“苏……!”
不等商州长的那句话出口,公孙贺一把将其揽过来,苏任的长剑贴着商州长的脸颊刺了过去。公孙贺笑道:“看看,本公子可是救了你一命,让你别说话千万不能多说一个字。”
商州长真被吓到了,脸都绿了,若不是公孙贺揽住,多半都跪到了苏任面前。
“行了,赶紧去办事吧!咱们这位苏中郎可不好惹,就你这样的杀了也就是罚铜了事,你可知苏中郎是天下最大的商贾?铜钱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就白死了!”
商州长连忙拜谢:“在……”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看着商州长瘦小的背影跑着走远,李当户皱着眉头:“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官吏,你还真要杀!可知擅杀朝廷官员是什么罪?”
“公孙公子说了,罚铜而已!”
“哼!你真该好好看看《大汉律》。”
“不是吗?”
公孙贺一笑:“按大汉律,擅杀朝廷官员,凡六百石以下者,平民处死灭三族,士大夫流放,终身不赦!两千石以下者,平民处死灭三族连坐,士大夫死!万石者,平民处死灭三族连坐,士大夫死灭三族!也就是说,你要真杀了刚才那个家伙,至少也是个流放!”
“哦!流放去哪?塞外还是岭南?”
“呃!”公孙贺突然大笑:“也是,你小子还真不怕,本就是从蜀郡来的,去过夜郎、羌地,如今又在岭南溜达了一圈,和流放也差不多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艰难的跋涉在商州城的街道上。商州长留下的人在前面引路,听了后面人的话之后,更加恭顺,陪着小心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按照苏任等人的要求,将几人领到所谓商州最好的客栈永盛门前,连忙上前叫门。
所谓的商州城最好的客栈只是比别家完整一点,也只是一点点。斑驳的院墙,破败的房舍,腥臭的味道一股股的钻进鼻子,让公孙贺皱起眉头:“这就是最好的客栈?”
县隶连忙点头,小心的陪着笑脸:“本县穷苦,属衙的屋顶都漏水,也只有这样了!”
废了好大劲,客栈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同样瘦小的脑袋,当看见县隶,这才将大门打开。
县隶直起腰板:“听好了,这几位都是从长安来的上官,将你店里最好的房间留出来,若是敢怠慢小心你的狗头!”
店掌柜唯唯诺诺,却并没有着急将苏任等人让进去,谄媚的冲着县隶傻笑。县隶眉头一皱,无奈的转过头行礼:“诸位,小人多句嘴,本县穷苦,这数百军兵恐怕……”
苏任岂能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冷冷道:“放心,店钱一个都不会少!”
县隶立刻眉开眼笑,先对苏任施礼,这才转过身对店掌柜道:“听清了?还不迎客?”
实在没发住,按照公孙贺的说法,倒不如出城扎营。这间小店不但小,而且破,一开门味道扑鼻而来,几只老鼠慌忙躲避,也不知道多久没住人了,墙角的蜘蛛网一层摞着一层。
店掌柜倒是客气,不断解释,等众人都走了进去,他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