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刘赐一连摔了两个茶杯,四散的陶片胡乱飞射,将一旁的仆人脸划伤了。王后徐来一把将刘赐抱住:“大王息怒,保重身体!你们,还不赶快收拾了?重新替大王倒杯水来?”
奴仆们一阵忙碌。衡山王气呼呼的坐下:“这个苏任,本王待他至诚,今日竟然让本王下不来台,他觉得本王好欺辱?”
刘宏微微一笑:“苏任阴险狡诈,最擅长的便是破坏我等大事,若不是他在夜郎插一脚,这时候恐怕蜀郡已经乱了,咱们大兵一到,天府之国顷刻可下!”
刘赐瞪了刘宏一眼:“还不是你无能?九百人让人家二百人杀败,你至今不敢回去,是怕你父王收拾你吧?”
刘宏叹了口气:“这只是其一,其二,我留下也是在寻找机会,顺便帮着叔父应付苏任,咱们这些人中,只有我对其最了解。”
“哼!你还了解?一次被人家赶回来,一次被人家杀败,这就是你所谓的了解?”刘赐盯着刘宏:“那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办?难不成……?”
刘宏大有深意的一笑:“叔父若是想做也不是不可以,就看叔父有没有这个胆量?叔父与我父王乃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年来父王都想和叔父联手,是叔父不愿意,我们两家若联手,向西拿下荆襄,进而拿下蜀中,最起码也是裂土称王,总比做什么淮南王、衡山王的强。”
“这话是你父王让你说的?”
刘宏点点头:“父王说了,若是叔父答应,等事成之后,叔父便是楚王,绝不食言!”
刘赐陷入深深的沉思,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道:“此事你让我考虑考虑,事成什么都好说,若事败你我两家可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哈哈哈!”刘宏大笑:“灭九族?那岂不是连皇帝都要杀?”
刘赐翻了个白眼:“别嘻嘻哈哈,这可是大事!”
当天晚上,刘赐召集心腹议事。议事的地方在衡山王府的密室中,人员不多,全都是衡山国的重臣。其中包括内相奚慈,将军张广昌和谒者卫庆。这三人又是衡山国重臣之中的重臣。奚慈是衡山王的左右手,张广昌掌管军队,卫庆是智囊,可谓搭配豪华。
昏黄的灯光下,密室中空气不好,让人发闷。刘赐将刘宏的话做了转述,扫了一眼众人:“都说说,本王该不该答应?若是成功,诸位可都是我楚国的功臣,封侯绝对没问题。”
谁也不说话,一个个如泥人一样坐着。奚慈看了看,道:“话虽如此,然七王之乱就在眼前,七王的实力比我等强了不知多少倍,尚且一败涂地,若是我们也输了怎么办?”
有人立刻反驳:“七王虽厉害,可离心离德,败亡乃是迟早之事,我们与淮南王不同,大王与淮南王是兄弟,且已经准备多年,如今更有闽越人相助,虽然不能打到长安,占领荆襄和蜀中应该问题不大。”
张广昌冷冷道:“闽越最奸诈,若我们没有十成把握,他们绝不会出兵,不过我们已经准备多年,兵甲粮草早已齐备,只要大王一声令下,末将愿率兵为先锋!”
刘赐点点头,脸上有了些许笑容。看了卫庆一眼:“卫先生怎么不说话?”
卫庆连忙起身:“正如大王所言,胜了一切好说,倘若败了,咱们衡山国便再无翻身之日,我等还会被打上叛贼的标签,往上三代往下数代将永远抬不起头来,下臣以为此事需三思而行。”
“更何况现在苏任还在六安,若是被他发现,成功的机会就渺茫了!”奚慈连忙补充:“听闻此人不但善治理地方,也可带兵,他手下有二百多人,各个骁勇,此人更是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张广昌立刻站起身,对刘赐行礼:“大王,此事交给我办!我保证明日谁也不知道苏任等人去了何处!”
刘赐苦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别说什么气话,咱们的准备还不足,若提前动手,不用皇帝下手,本王的那位好王兄就能把咱们灭了。”
奚慈连忙道:“大王不是说,淮南王的二公子已经表达了联合的意思吗?”
“他的话内史也信?”卫庆看了奚慈一眼,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在,若不是他没把越人藏好,用得着这么麻烦,叹了口气:“大王说的对,那些越人绝不能留!”
“杀了越人?”奚慈大惊,人可是他请来的,若死在衡山国,将来面对闽越王无诸该怎么办?
刘赐看了眼卫庆,点点头:“此事就这么办了,内史,这件事就交给你,张将军,你连夜派人将那个小子也送出六安,要看着他离开衡山,他带来的人全都赶走,一个都不能留下。”
“诺!”张广昌答应的很果断,而奚慈全身觉得不自在。
密室位于地下,共有三个入口,一个在衡山王的卧室,一个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最后一个在城外的一处道观里。但是知道这里的人,只用过一个入口,那就是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假山的石头很大,全都是从衡山采来,找能工巧匠造成了一座座假山,修建水道,引畀水进城,风景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