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身边,自有人让开了一条路,莫雩在后道:“快坐这里来。”
忽听身后有人喝道:“谁让你们都跟过来的,都滚回去!”听声音正是莫岚所发。
有人怒道:“方仲可以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进?”
莫岚道:“方兄弟是我们让他进来,可没让你们也来,你耳朵没听清楚吗,我妹子可是只叫了方兄弟一个人来,与旁人无关。”
方仲只道耳朵听错了,莫岚不让其他人进入却是为了什么,难道昔日结有冤仇不曾化解得开。此时莫岚和身旁几个邀月堂弟子已是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动手,那拦在外面的数十个昆仑弟子也是懊恼非常,巴巴的赶来,却不料热脸贴个冷屁股,真如陆文甫所说,没得折了大派尊严。几个脾气火爆一些的弟子羞愧难当,就要亮剑厮杀。
方仲忙对莫岚道:“这些都是小弟同门师兄,莫兄为何相差有别。”
莫岚斩钉截铁道:“这些人绝对不能放进来,你快到后面去,等一会八乐齐奏,就是想走也走不得了。”根本不理方仲求肯。眼见这些昆仑弟子成了腹背受敌之势,方仲忧心如焚,陆文甫倒还罢了,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但钱文义乃是自己恩师,岂能眼见他陷身被杀。邀月堂以莫堂主为首,只要他肯点头,事情还有转机,方仲忙向莫堂主求情。
方仲道:“请莫堂主放他们进来。”
在这阵中眼观一切的莫堂主并未发话,倒不是冷血无情,而是这些不相干之人进入之后有个极大的破绽,会让此阵有反噬之虞。莫雩年少识浅,怜心忽起,对莫堂主道:“爹常说要人心向善,为何今日所为与往日不同?”她这话声虽然不大,但清脆悦耳,邀月堂许多人都听到了,都扭头看向莫堂主。
知道此阵秘密的人并不多,除了五音八乐几个头头外,连莫雩都不知。坐在莫雩身旁的童大哥是铜钟之首,只是受了伤才坐在后面,见她不知轻重说了这番话,连忙低声道:“小姐快住口,这话说不得,莫要让堂主难堪。”
莫堂主略一沉思,便温言道:“岚儿不要再争,让各位昆仑高第进来罢。”
莫岚愕然道:“这……怎么可以呢?”
莫堂主不理莫岚惊愕之色,却对钱文义等人大声道:“进我邀月堂阵内者,不保生死,若有闪失,可不要怪我等保护不周。”
莫堂主既然点首,莫岚自无话说,却对身旁的方仲道:“方兄弟注意了,等一会儿若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闭了眼千万不要动,你喝过雄黄酒,不会有事的。”
方仲心道这和喝过雄黄酒又有何关系了?
邀月堂肯放人入内自然是好事,有些人急急忙忙往里钻,有些人自觉邀月堂盛气凌人,心里不服,还在外面死命支撑,陆文甫就是此中人物,可是就他一个充英雄也济不得事,来不及退的弟子纷纷被杀,转眼间身旁再无一人。
在外观战的化鬼王看到大半昆仑弟子退到邀月堂众人中去,冷笑道:“一伙三心二意之人还奏得出什么琴瑟和谐之音,这天籁之阵本王破之易如反掌。”巨大的镰刀一落,便是个围攻的信号。
眼见着各堂之人层层叠叠围裹上去,在石潭另一边的妙夫人皱了眉道:“化堂主怎么这般性急,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身白衣的****心一直在她身边,抬头看了看天色,柔声道:“该是酉时时候,虽然天色未黑,但夫人你看那东边竹梢上,月色已然起来了。”
此刻围拢上来的人比之上一次多了数倍,况且高手众多,陆文甫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只有不停后退,转眼踏入了邀月堂布阵的地盘。在他身后是个使鼓的中年人,见陆文甫退无可退,又得了莫堂主吩咐,往旁边一挪,让他进去。在陆文甫前面是个鉴花堂的女子,头插芍药花,舞动两根袖带追着不放,那使鼓的中年人连忙催动鼓声,旁边笛箫吹奏就要合击。陆文甫不甘心就这样托庇于旁人之手,怒道:“闪开了!谁要你帮忙。”用脚一踢。
那中年人猝不及防下,摔了一个跟斗,被那芍药花乘虚而入,一袖带卷住了敲鼓之人往外就拉,余人想要救援也来不及了,才拉到半路便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兵刃划过,落了个身首异处。
陆文甫也知方才有些鲁莽了,忙道:“这些妖人真是可恶,我必定多杀几个为诸位报仇。”也不后退,反而站在了适才那敲鼓之人站立的地方。这番做作无非是想稍解良心上的难安,可是放眼一瞧,旁边的邀月堂众人都是怒目而视,陆文甫心头一寒,只当不知,心道只要自己尽力而为,就对得起天地良心了。有陆文甫这种想法的昆仑弟子不在少数,既想杀敌又因为拖累了旁人而歉疚不安,更想表现一番,可是他们的加入与邀月堂众人格格不入,不出来打还好,越要露头就越是引得围攻之人从那里杀个缺口出来,才一会儿功夫,邀月堂就死了十来个人。
邪奄子在空中想接近邀月堂众人并不容易,空旷之地,众矢之的,无数声乐齐飞,即便如他这般修为的人,也架不住这么多人一起施展的声乐攻击。可是因为昆仑派的人不知调度之法,在阵内东奔西走,反而放出了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