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金仍然望着窗外没有吭声,与金贵利站在一起的张清刚开口。
“金老板,你这房子的确闹鬼。”
跟李道金在一起久了,张清刚见他的脸色,也能知道那上面大致意思。
金贵利满脸不高兴。
“你胡说,这世界怎么会有鬼怪?”
李道金知道金贵利相信玄学,要不捐赠庙宇干什么?他转身离开窗户,向门外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撂下两句话。
“如果不想破产,晚上十一点半在售楼部等我。”
张清刚跟在李道金身后而去,留下金贵利独自在那里发愣。
晚上十一点半,天上下着迷蒙细雨,空气中非常潮湿,有些寒意。
李道金手持着桃木剑,背着个小背包,与张清刚来到售楼部。里面灯火通明,惶惶坐着金贵利,瞧他面带惊恐,心里想必吓了不轻。
从小背包里拿出毛笔与金粉,分别在金贵利与张清刚胸口上画张邪法退身符后,李道金面无表情冲金贵利道。
“这张符能让鬼看不见你,金粉值五百元。”
金贵利很懂生意经,连连点头。
李道金叫张清刚不要打伞,向售楼部门口走去,一头扎进夜色中蒙蒙细雨里。金贵利走在张清刚前面,战战兢兢打着手电筒,紧贴李道金身后,似乎那里才有安全感。
走进先前看过的那套房子,李道金叫金贵利熄灭电筒,与张清刚蹲在客厅窗户下,自己则持桃木剑,站在整个客厅的中间,眼睛紧盯着卫生间那道黑漆漆的大门。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金贵利双手抱胸蹲在那里,不断有汗水从手掌心渗出。他感觉蹲着很累,不如坐在地上舒适。当屁股刚沾着地,又连忙起来蹲着,在他的意识里,坐着比蹲着更危险。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响起窸窣窸窣的声音,打破夜的寂静,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那里拖地。
金贵利听得头发都竖起来,心不由自主加速运动节奏,全身如筛子般抖动着。突然,窗外刮起一阵风,雨水随风而入,十几处冰凉落在他脖子上,惊悸不已的他不由‘啊’声叫出来,想站起来往外跑,可腿上不住抽筋,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卫生间的声音也顿时消失。
李道金很生气走过去,用桃木剑拍拍金贵利的脑门,低声道。
“你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怎么胆子这么小?你现在已经明白这房子闹鬼,自己好好想想破产与鬼,哪个更可怕?”
黑暗中,金贵利惊恐点着头,用嘴巴禁闭表示,自己不再会发出动静。
李道金回到原地,盘腿坐下来,明白这次等待的时间会比较长。
这次时间足足有一个小时,窸窣声重新响起,很轻很快,如同卫生间有只老鼠在窜动。不一会,一个绿油油的脑袋探出来,瞧模样还是个小孩,年龄不会超过六岁。
如果不是脑袋上团团绿光,还会以为是某家贪玩的孩子,半夜溜到这房子里玩耍。
鬼孩子很老练朝外面巡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向后招招手,然后自己走出来。
就有这么碰巧,鬼孩子刚现身客厅,天上发出数声炸雷,划过几道闪电,白惨惨的光照落入客厅,照亮鬼孩子全身。
鬼孩子身上有七八个血窟窿,不断有血滴拉下来,状况惨不忍睹。
金贵利瞳孔迅速放大,嘴巴张开来,不过这次没有叫出声,旁边张清刚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
鬼孩子招过手,很快越来越频繁的窸窣声传过来,仿佛卫生间有个人,用刷子比较急躁的刷地。
有股阴风从卫生间漫出来,瞬时溢满整个客厅,空气中的温度即刻下降十度。
李道金心里很疑惑,什么鬼有这么厉害的煞气?
接下来的情况令他目瞪口呆,男女老少不同的鬼,从卫生间里鱼贯而出,穿过厅堂向外走去。在黑暗中可以依稀辨出,他们的身体都是残缺不全,伤口里都是流不完的血。
数数有三十多个,这是一群不平常的鬼,肯定是遭受过一场大屠杀。
这么多鬼从面前默默走过,就连有法力的李道金看在眼里,心里都渗得慌。
看到最后一个鬼消失在门后,李道金以为没有了,欲起身追踪过去,谁知卫生间里又响起窸窣声音,便稳住身子没动。
没多久,卫生间走出个尖嘴猴腮的男鬼,身上完好,不同于之前那些鬼。它站在卫生间门口,畏惧望着那群鬼走过的方向,似乎很害怕它们。
也许是更大诱惑驱使,它还是向那个方向走去。
李道金认为这是最后一只,于是起身跟在它身后。这只鬼来到三楼三零二前,穿过房门就不见。
三零二是装修好的房子,大门钥匙在户主手里,不过李道金不认为鬼聚集在这里,因为这里刚装修好,杂气太重,不适宜鬼汲取煞气。
于是走下楼去,在一楼碰见张清刚搀扶着金贵利出来,后者脸上完全失去血色,全身软绵,根本无法正常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