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问号,如同烙印般留在李道金心里,望着舍得走进去的那道小门,迟疑一下,还是转身走出庙门。
问也是白搭,舍得肯说,就不会走进那小门。
纵然是瞳眼相师,李道金心里也认为,这事儿相当诡异。
舍得绝不是了得可以形容,身上那份神秘,可以说非常不简单。
晕晕乎乎来到自家三层楼大门前,看到紧闭,才想起来自家从里面反锁了。正要到后门进去,身后传来汽车的刹车声。
回头一瞧,一辆奔驰停在身后四五米处。车窗摇下,露出张熟悉的男人脸。
在这个县城,也只有这张脸会让他记得住,其它都是过眼烟云。
倒不是这张脸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是李道金极少与外界接触,所有的文化教育,都是靠娘来完成。
李氏相师每代传人的配偶,除了要能生男孩,还必须有较高的文化素质,下一代的文化教育必须靠她。
这也是李道金迟迟未能娶老婆的重要原因。
有许多漂亮女大学生前来算命,其中不乏生男孩的,看到她们脸上的脂粉,轻佻的举止,隐藏在皮肉下的铜臭相,一直受传统教育的他,认为这些女人根本教育不好下一代。
来人在这个县城声名赫赫,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
这么说吧,这县城里最繁华的两条街,有一条半的店面在他名下。别的不说,这些店面一年的租金都有三千万。
也不是这人有钱,李道金才记得住他。
这人十五年前穷得叮当响,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来找爹看手相,问什么时候富贵能降临到他身上。那年代包括现在,穿打补丁的衣服,跟鸽子蛋大的钻石差不多稀罕,加上此人言之凿凿,所以爹很认真的给他看了。
看完以后,爹很遗憾告诉他,富贵这东西离他非常遥远,只是晚年过得不错。
那时候爹看手相是五元钱,看着他身上的补丁,拒绝了他递过来已经攥得皱皱巴巴的五元钱。
这人很落寞的离开。
过了三天,这人早早来了,扛着扫把将李道金家门口扫得干干净净后,一声不响离开。
这一扫就是三个月。
爹过意不去,破例给他看了手相和面相,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
坐在那里想半天,爹问这人,小时候有没有破相过。
这人很仔细想半天,说自己小手指,小时候因为玩耍被铁门压断过,后来就医接上,早就已经长好。
爹有给这人仔细推算小手指的纹路,终于发现这人先天本来有大富贵,只是小手指被压断后,重新长出来新皮肉,改变了纹路的走向。
这种迹象表明,要不是祖坟没葬好,就是先人得罪了什么鬼怪,故意整蛊这人。
看在这人扫地三个月的情分上,爹去看了这人的祖坟,没有什么问题,答案就是受到鬼怪整蛊。
当即这人跪在爹面前,咚咚咚在地上猛磕头,求爹帮他化解。
这个忙不好帮,不知道这人先人为何得罪那个鬼怪,万一是血海深仇,就会迁怒在帮他的人身上。
万一那鬼怪神通广大,会跟着这人一起遭殃。
不知什么原因,爹还是答应这人,帮他做了化解。
不出两个月,这人台湾过来个舅舅。早年在国民党部队当兵,听说参加过淮海战役,大家都以为他已战死。
现在才得知,这个舅舅刚发出家书,就被调到另外部队,幸免于难。
舅舅名下有财产几百万,身下只有个儿子,月前在车祸中丧生。两岸已经开放交流,便过来寻找财产继承人。
这人的妈妈对这个舅舅极好,舅舅想都不想,找到这人,就直接指定为遗产继承人。
靠着舅舅的财力支持,这人走上生意道,金钱如滚雪球样越来越大,现在已是县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大贾。
这人逢年过节,都会亲自上门给李道金红包。
不会给太多,正好一千。
逢年过节,相师也是放假,所以不坏规矩。
这人名叫杨争帆。
李道金没有走向奔驰车,而是去从后门进去,然后将大门打开。
不逢年不过节,过来找他,肯定有事相求。
果然刚打开门,杨争帆很急窜进来,带过一阵风。走到饮水机旁,自行倒杯水,然后坐在办公桌前。
李道金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开门见山。
“什么事?”
跟杨争帆没什么好客气。
自从爹过世,杨争帆还是跟以前一样,逢年过节给红包。有所不同的是,手里多了瓶名贵酒,与李道金喝完才走。
三十晚上都是一样。
有时候李道金认为与他是一家人。
杨争帆望着李道金。
“老弟,我知道你不看风水,但你这次一定要帮忙。”
俩个人相差十六岁,然而杨争帆一直叫李道金为老弟,从未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