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不变的蓝天万里无云,底下却是人间炼狱般的杀戮盛宴,数不尽的残肢断臂,辨不清的血肉飞溅,尸横遍野。这是一场围杀,更是一场大屠杀,在未作出严重错误判断的情况下双方实力明显有着天壤之别。
一场没有多大悬念的战斗,换来的是遍地残尸,和浑身被污血浇透的悲催大少。
当一切平息,浑身污血的庄煦已经累得像狗似的仰躺在同样遍布血污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已经不想说半个字。不过他看向笃和封言的眼神都充斥着忿忿之色。他对封言的埋怨主要是对方居然还是一身干净整洁,看得他妒火中烧,幽怨不已。
封言独挡十几头死域暴龙幼崽,本该是压力最大的一人,也是最危险的。但他那近乎妙到毫巅的精准掌控将让他的消耗降到最低,战斗结束之时看起来竟比燕佩宁还轻松写意。
燕佩宁作为一名几乎没有单兵战力的治疗人员,这次被郝兵带着游走在战场外圈进行游击偷袭。由于她的弓弩箭矢有限,发射一定数量之后都要忍着恶心冲上前将那些深深扎入腐尸头颅,或者透体而过插入地面的箭矢取回,重新使用。这个过程危机与恶心相随,差点没让燕佩宁直接躺倒昏死。
直到此刻,燕佩宁都还在一边干呕,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封言,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他。还时不时瞟着禹小芹,充满无助和幽怨,好像在说:胳膊肘外拐的家伙,没义气!
原因无他,原本郝兵是想帮燕佩宁去取那些箭矢的,但却被封言严厉制止。封言更放出狠话说倘若燕佩宁无法独立完成这件事情,他就亲手将她扔进死尸堆里去打滚。燕佩宁知道向郝兵求助肯定没用,就可怜巴巴地望向禹小芹,谁知道对方竟然默许了封言的说法。
这下可好,燕佩宁无可奈何,不得不亲自到尸体上将那些湿哒哒黏糊糊的箭矢拔出来循环利用。有时候箭矢深深扎入腐尸的颅骨之中,她必须一手按住那满是黏稠腐肉的脑袋借力支撑,才能将箭矢拔出。
刚开始的时候,取回的箭矢燕佩宁还得拿毛巾擦拭干净之后才重新使用,以免将弩也弄脏。但到了后来浑身都沾满了污秽物,她仿佛就自暴自弃般不管不顾了,直接在自己的衣服上随意抹了抹就搭箭上弩射杀腐尸。以至于此时此刻,除了庄煦,就属燕佩宁最像个泥人了。
狠狠地盯着封言那身干净如初的衣衫,燕佩宁气就不打一处来,忿忿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她倒是想扑上甩给封言一脸污垢,可这很不现实,她是见过对方的反应速度的,不可能得逞。
这时候,禹小芹微微喘息着走到燕佩宁身边,随手帮她拂去脸上的污血。没有娇柔做作,没有洋洋自得,有的只是一份两小无猜的真诚。她抓起燕佩宁因连续发射箭矢而被反震得有些发肿的右手,柔声说道:“未来的路还很遥远,也许有朝一日我们会天各一方,要学会独当一面。我知道你的胆子小,但我们都没得选择,将来只会比现在更残酷。我希望,在所有****都平复之后,我们能还想从前那般肆无忌惮,无忧无虑。”
禹小芹的话不多,燕佩宁却明白她的心意。她们并非进入第一学府之后才相识,事实上两人已熟识接近十年,彼此之间的确算得上两小无猜。燕佩宁岂能不知道禹小芹的意思,她在担忧,也在害怕,但又不忍直说,她也希望所有的厄运能早日结束,重归往日的恬静悠然。
外人未必晓得禹小芹话中含义,燕佩宁却是眼圈泛红,竭力抑制住某种冲动。她望着禹小芹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眸,有一瞬间想要张开双臂,却又放了下去。她不想弄脏对方的衣衫。
禹小芹微微一笑,主动给了燕佩宁一个拥抱,轻轻拍着对方的背部,在她耳边小声低语:“待会儿我帮你整一下封言。”
燕佩宁愣了一下,而后扑哧一笑,抹了抹眼角,摇摇头展颜笑道:“不用了,其实他也是为什么好,不怪他。”
这时候,笃慢悠悠走了过来,声音平淡无波地说:“你们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勉强还算及格,但是呢.。。”
他话还未说完,庄煦终于缓过气来翻着白眼就不满道:“才勉强及格啊?五个打上千个,没被弄死就算不错了,我们这可是完胜啊!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勉强及格?不是我说,笃老兄,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哦,你真这么觉得?”笃歪着头看庄煦,这个动作让他这副半残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滑稽,他哼哼反问,“满分十分,你给自己打几分?”
“**不离十,最起码有九分,我这个人比较谦虚。”庄煦脑袋一昂就说。
“挺有自信嘛,不过很可惜,我给你的评价就只有六分。”笃伸出仅剩的左手像长辈一样拍了拍庄煦的脑袋,意思是你小子别骄傲,还差得远呢,继续努力吧。
“综合你们各自的情况,郝兵五分,不及格!燕佩宁六分,初次上战场表现尚可,进步很快,是根好苗子。禹小芹八分,控场节奏优秀,时机把握精准,预判能力在同龄人中算得上出类拔萃,很不错。但也有个比较严重的缺点,能量掌控比较欠缺,过分消耗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