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楚云漠住的对方么?
秦阳实在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年头的变态,真的都喜欢这样温暖的颜色么?
屋子很大,格局依然和二楼差不多,外间有点像是个饭厅,角落里摆了沙发等家具点缀,而秦阳此刻正跟着子炎朝里间走去,那里应该是卧室吧。
“你带我来这里……”情不自禁的问题,在看清卧室床上的那个人影时,彻底怔住。
子炎说:“虽然你干涉这事儿不太好,可权衡之下,你如今还是多少掺和一些的好。”
“他,他是?”秦阳没再去理会子炎话里的意思,他怔怔地看着床上那个昏迷的人影,第一反应觉得会是楚奇,可想起以前在这里见到的施洛,他忽然就不确定起来了。
“你希望他是谁?”子炎问,似乎料到了秦阳不会回答,于是开口说:“他是施洛,也是楚奇,可他到底是谁,等他醒了你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秦阳脑子更乱了。
子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开口似的,领着秦阳走到外间,这才慢慢地告诉他这件事儿的始末。
一字一句,秦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情绪也随着对方的话语不住的变化,先是疑惑,继而变得震惊,然后忽然沉重,到最后已经成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癫狂。
“他怎么可以这样?”
终于明白为什么再见面的楚奇如此陌生,也终于明白施洛存在的必要, 这一瞬间,秦阳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拧成了麻花似的,放在油锅里正不停地烹炸着。
知道楚云漠对楚奇的执念,秦阳一直觉得虽然楚云漠可怕而扭曲,但他对楚奇到底是有着感情在的,所以肯定不会从本质上伤害他的,就像齐慕繁不曾将他逼疯一样。
但他终究忘了,楚奇不是他,楚云漠更不是齐慕繁,两个完全冲动固执的人碰撞在一起,结局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
“每个人对于感情都有着不同的执着,这是他表达的方式,对错暂且不论,但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子炎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他们这样的人,一直坚信每条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兄弟们彼此之间守望相助大多还是在公事上,至于各自的私事儿,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谨守分寸的。
他们唯一干涉齐慕繁和秦阳的时候,其实也是怕齐慕繁因为他影响到公事儿而已,虽然云辉最终还是因此丢掉了性命,可他们大家都明白,云辉会死,并不能说是齐老大的错。
毕竟齐老大走之前,明令过云辉不准去的,而云辉的死,也明显是遭人算计,这笔账,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想到这里,子炎的眉目倏然阴冷了下来。
秦阳不知道子炎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些人的残酷。
不过是简单的一份感情而已,可楚奇却被楚云漠以爱为名的硬生生逼疯了,而之前那个让自己疑惑的校园乃至家庭,不过是特地催眠之后的一场恢复治疗罢了。
而施洛的存在,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为正主承担所有怒火与危险的替身。
“这是人命啊,一条人命啊!”
楚奇的身体有些脱力,他觉得自己像是忽然间没了骨头似的,只能烂泥瘫在沙发了,想起施洛发际处那个整容的刀口,想起施洛那个满是嘲讽的无奈笑容,想起雪地里施洛对着楚云漠跪下自残的画面……
心,突突的开始发疼。
这些人,怎么可以把好端端的人逼成这样?
“世界从来是弱肉强食,弱者的命从来不值钱。况且,人性贪婪,你怎么知道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实的呢?秦阳,那个施洛不值得你同情。”
不值得同情吗?
秦阳哑然失笑,在他们这帮铁石心肠的人眼里,什么样的人是值得同情呢?
他们这样的人,还会有同情这种稀缺的情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