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星半点?
哪方面的一星半点呢?
齐老大这句话是对自己的认可,还是夹着别的意思,白夜都已经无暇分辨了。
强行捆绑的结局,的确是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如果像是楚奇和楚云漠那时的相爱相杀,那还是比较好的;
可要是,像他当初和郭晏殊之间那样……
那还不如分开了的好。
起码分开之后,在偶然想起彼此的时候,脑子里还会残留着那许多的美好。
“下去安排吧,有些棋子,该放手了,而有些计划,也是时候调整和提前了!”齐老大说着,顺手拿过一份文件递给白夜。
这是他留在秦阳身边那些人事的所有讯息,既然已经不打算瞒白夜了,那就直截了当的揭开吧。
对于白夜,他其实还是很放心的。
“你……”浏览着文件里的讯息,白夜越看越不由得心惊。
如果刚刚他还为齐慕繁放弃秦阳,而觉得感慨的话,那么此刻,他全部的感情已经变幻为震惊了。
那些事无巨细的安排,几乎精确到了每一个步骤,为了这份感情,齐老大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合上文件,白夜不由地闭了闭眼,是他理解错了,执念既已成魔,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
奉行着不死不休法则的齐慕繁,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份感情呢?
他不会放过秦阳,一如他从来不会容忍自己的懈怠。
睁眼,即使慢慢平复了情绪,可白夜还是不由地皱起了眉,看向齐慕繁:“这么赌,值得么?”
齐慕繁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如果我赢了,自然再好不过,可即便我输了,这结局不也正好让大家称心如意吗?怎样都是无所谓的,而且,这么多年你见过我输么?”
见过么?
论输赢,齐老大在感情上绝算不上一帆风顺,可就算不是一帆风顺,他那又算是输么?
白夜不好说,也说不准。
见白夜没说话,齐慕繁又打开了崭新的一瓶酒,给自己到了一杯,道:“郭晏殊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也决不允许任何人强迫你。”
齐老大的话,不管秦阳看起来是什么样,但跟在他身边的人却是从来深信不疑的,所以的心几乎是立刻就暖了起来。
他知道郭晏殊打的那些算盘。
道上的圈子,说小不小,可上了层面的位置上,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大势力和人物,因为局势和利益,彼此的合作机会更是从来都不或缺。
和郭晏殊的几次合作里,虽然每次双方都是对既得利益进行简单的分割,可当事人都明白,郭晏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双眼睛从来没有离过白夜的身上。
“但如果你自己有了新的决断,我也不会拦着你!”齐慕繁从来都尊重着身边人的选择,即使对方选择的是悬崖,他也不会强加干涉。
只除了秦阳。
“我知道。”白夜缓缓地闭上眼应道。
也许,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强迫,才会不去尊重,白夜有时候很明白这一点。
本质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对待越是亲近认可的人,就往往越加的苛求和狭隘。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秦阳是个很简单的孩子。”
白夜还是不希望齐慕繁这样,他自己就是在感情中吃够了苦楚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将好感复杂化之后的悲哀。
齐慕繁笑,笑容里夹着些感慨,似乎透着些说不出的悲哀与叹息般。
“正因为他太简单了……”
……
回到病房,王腾给躺回床上的秦阳盖好被子,又细致地掖了掖被角,看着秦阳那张瘦的几乎皮包骨的脸,不由地叹了口气道:“都过去了,没事的。”
作为警察,他深知受害者那种凄艾低沉的心理,可作为朋友,他实在不愿意见到秦阳这个样子。
病房里,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沉默了良久之后,秦阳的手握紧了被子边缘,鼓起勇气看着王腾。
“阿腾……”
“恩?”有些诧异秦阳会这么快就跟他主动说话,王腾下意识地看着他。
“不要问我那些事情好不好,我不想说。”语气轻飘飘的,带着秦阳性子里固有的温和,可那苍白的脸上更多的还是一种近乎哀求的固执。
王腾知道,秦阳在求他。
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在乞求他这个警察,不要给他录口供,不要去挖掘他任何跟案情相关的事情。
他不想追究,不想配合,更不想调查,他不愿在任何的情况下对人揭开心口那道伤疤。
王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而且我只是一个临时……”
“阿腾,我求你了!”
“好,我不问你,也尽量不让别人来打搅你。”王腾冲他笑了笑,下意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