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声音,仿佛遭遇了极大的痛苦一般,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一拨又一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齐老大所在房间的墙面,铺天盖地地砸下去。
“啊,轻,轻点,你轻点啊,我杀了你!”
不同于平日里的小心压抑,秦阳这回是真的扯开嗓子了。
齐老大闻言,也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从他走进卧室这短短的时间里,床头烈性的酒液,往喉里灌入了一杯又一杯的,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了底了。
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世上能拨动他情绪的人并不多,但秦阳很荣幸的,成为了这并不多的群体中至关重要的一个。
“唔,齐慕繁,你个王八蛋,你,你混账,我恨你!”
闻言,齐老大整个人的气压瞬间降至了冰点,手里的杯子也啪的一声,径直碎开。
近乎极致的情绪里,齐老大忽地平静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前所未有的冷静似的,就像是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境界般,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笑容嗜血而魅惑,仿佛夹着无语伦比的温柔一般。
很好,真的很好!
“齐慕繁,你丫的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
声音一会儿急促而尖锐,一会儿又仿佛奄奄一息似的,就仿佛主人公是游荡在昏迷和惊醒这样的反复循环中一般,每一个细节都刻骨到了一种令人发悚的地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这总趋势虚弱到没有半分声响的时候,齐老大这才放下酒杯,径直走向秦阳所在的房间。
做完简单的缝合手术,子炎正处理着后续的器具,就闻到了一股浓郁至极的酒精味道。
皱了皱眉,道:“你喝酒了?”
医生,骨子里大多不太喜欢乱七八糟的味道。
并未回答他,齐老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已然昏迷的秦阳身边。
他的小男生,似乎永远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样的乖巧和真实,不会跑,不会在意别的人,真正的叫他觉得安心。
“老大!”察觉到齐慕繁的状态变化,子炎立马出声提醒道。
既然在乎,那还是不要太钻牛角尖的好。
“你该走了。”齐慕繁轻声道。
“我……”子炎怔了怔,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道:“药都放在柜子上了,需要我换药的话,直接叫我就好。”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转头离开。
然而,他的脚才刚到门口,齐老大的声音,便如醍醐灌顶一般的,从他身后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今晚的事儿,我不可能不计较,回去之后该怎么办,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老大?”子炎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
“当然,你可以选择装傻,后果,不用我多说吧!”嘴角,勾起一抹铁血的笑容,齐慕繁淡淡地看着他,满眼的暗黑阴沉,就仿佛将所有的一切都容纳进去了一般。
“我,我知道了。”
慌忙离开,他能不知道么?
这事儿,做了是错,不做也是错,所以说伴君如伴虎,心腹不好做啊。
哎,累了,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听见关门声,齐慕繁轻笑一声,这才坐在床头,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小男生,就仿佛是看待一件珍而重之的宝贝一般,生怕一闭上眼睛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根深的执念,强烈的关注,昏迷中,秦阳像是感受到了这份难耐的热忱般,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齐老大顿了顿,伸出手,近乎温和的抚平那抹淡淡的褶皱。
淡淡地月光洒进屋子里,笼罩在两个人身上的,不是唯美,不是静谧,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平静到了极点,又仿佛自然到了难以言说。
再平凡不过的动作,却偏偏夹着这世上任何言语也难以形容的美好。
睁开眼,秦阳是被额头那阵阵刺骨的痛感,给疼醒的。
可刚醒来,看着齐老大毫无疑问着近在咫尺的脸,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痛了。
尤其,那张脸还一副人畜无害的平静模样。
昨晚自己的丰功伟绩,顿时蜂拥而入,想起昨晚自己那撕心裂肺的叫骂声,秦阳的脸色霎时间绿了。
是梦,一定是梦。
虽然平时早上醒过来,他也总是看到齐慕繁,可今天的齐慕繁,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接着睡吧。
刚闭上眼,那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道:“醒了,就不要睡了。”
近在咫尺,这梦真像是真的。
“秦阳!”
还要继续睡觉,那只手,忽然拍了拍他的脸蛋。
啪啪。
异常温和的力道,却仿佛带着魔咒一般,将他自以为是的梦境与美好,刷的一声,击了个支离破碎。
“我头疼,你别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