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着茅坑不拉屎,你想干什么?”
丁鹏毫不退让,冷眼相向。
他并没有打算跟彭树义闹僵,问题是对方跟他过不去。
多大个事儿,这才一早上的时间,你丫就能传遍整个镇政府。一个大男人,长着一张女人才有的大嘴巴,简言之,嘴贱欠抽。
“我想干什么,需要告诉你吗?没大没小!”
彭树义心里一团火在熊熊的烧。他追了那么多天的女神,连拉个小手都没有机会。而丁鹏这个小白脸,刚来镇上,就跟沈蓉住到了一起,他要是不出口气,他还算是什么男人?
“丁鹏,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有什么靠山。在李家桥,你就得受李家桥的规矩!”
彭树义摆出一副正义的嘴脸,那表情,摆明了要将丁鹏钉上耻辱柱。
丁鹏咧嘴笑了,道:“李家桥的规矩?什么规矩?莫非李家桥的规矩就是新来报到的同志,睡觉的地方都不帮忙解决?彭主任,这就是你所谓的规矩吗?”
“我可没说!”
彭树义那个恨啊,他哪有这个意思?
“是吗?那你什么意思?你兼着后勤这块儿,却不解决我的住宿问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排挤我呢?”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镇政府的住房现在还没腾出来!”
“屁话!”
丁鹏眼睛一瞪,“那些蛀虫被一窝子抓了,他们的家属还继续占着镇政府的住房。彭主任,这是跟他们有关系呢,还是有关系呢!”
“你别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诽谤!”
彭树义很冤。
他现在也是没地方住的。每天一下班,都要搭车回家。
当然,相比丁鹏而言,彭树义在李家桥镇的北彭村有房子。他就是北彭村出来的,一家人都搬到了石平区。现如今在北彭村,老房子可还在呢!
而丁鹏,可是住在江城市区。若是天天回市区,这个交通费可是不菲的。
“你们在干什么?”
党政办闹哄哄的,彭树义的嗓门不断拔高,整个汽配厂的楼里,就没有人听不到这里的闹腾。
沈蓉本来还打算稳坐钓鱼台,可是随着彭树义的嗓门,她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
这一刻,沈蓉是无比的愤怒。
当然,这愤怒不单单是针对丁鹏,也是针对的彭树义。
“沈镇长,你来评评理!”
看到沈蓉露面,丁鹏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的可怜人。
“沈镇长,我这刚来报到。彭主任不给我安排住的地方。昨儿个,要不是您好心收留,我都要露宿街头啦!”
丁鹏可怜兮兮地开口,“您说说,咱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彭主任这是想干什么?”
“彭副镇长!”
沈蓉看向彭树义,“那边的房子,你到底办的怎么样啦?”
事实上,镇政府有不少干部这会儿都是走读工作状态的。白天在镇政府上班,晚上骑着自行车,十几里,甚至几十离地赶回家。他们也都想早点儿能分到住房,可彭树义始终说,不能搞株连,要给那些人时间搬家。
然而,那些人住在镇政府的住房里,丁点搬家的意思都没有。
彭树义呢,不想得罪人,便不管不问。
“沈镇长,我已经在催了,就是这几天!”
“彭主任,你这几天,已经说了几遍了吧?”
围观的人中,一个中年男人不冷不热地开口。
宋玉臣,是李家桥镇诸多工作人员中,最惨的一个。他虽然也是李家桥镇走出去的人,可问题是,他老家是宋屯。
宋屯,是李家桥镇最远的一个村子,而且是一个位于深山里的村子。公路根本不进村,一条坑洼的泥土路,五六里路,他需要一直推着自行车慢慢走。
如果是白天,骑自行车走这条土路是没问题的。
可他回到家,都已经天黑了。若是骑着车在路上走,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磕到,那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老宋,我知道你住在最远。可是,你也得体谅我的工作啊!”
“我体谅你,谁体谅我?”
宋玉臣冷哼一声,“彭树义,丁助理说的没错。你若是有能耐,你兼着后勤这一块儿,我们都没有意见。可是,你根本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你等着上饭啊!”
“沈镇长,我建议,后勤这块儿,可以交给丁助理!”
宋玉臣果断地表态。
他的职务虽然不如彭树义,但他也是李家桥镇党委会成员,说话,在某些时候,还是很有分量的。
“成,既然大家都觉得我没能力,那行,后勤这块儿,我交出来!”
被这么多人围观,被丁鹏逼的不得不缴械,彭树义很干脆地放手。他倒要看看,丁鹏能不能解决住房的问题。
他,也是需要一套住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