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中带涩,余韵悠长……”
秦骁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虽然味道稍有区别,但他确认这就是与红酒差不多的东西。摇晃着杯中剩余的酒液,他故作好奇,“这是什么酒?”
“殿下,这是我按照家乡的一种酿酒方法所酿制的果酒,没有名字。”年轻法师答道。
“是吗?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村落,您想必没有听说过。而且,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年轻法师摇了摇头,清澈的目光望向门外,变得悠远起来,“这酒本来应该用那儿的一种野果来酿造,味道才会更好。可惜,那种果子只有我的家乡出产,那种味道恐怕再也喝不到了……这一瓶酒是我用别的材料酿成的,不知道是否合殿下的口味?”
“还不错。”
秦骁又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掩在杯身后,让人看不真切。
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心里却已然波澜起伏。对于这个年轻法师的身份,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正是这个猜测,让他感到极为有趣,以及讶然。
并不着急于直接揭开谜底,他仍老神在在地与年轻法师聊天搭话:“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卡尔斯,您可以叫我卡尔斯。”年轻法师笑道。
“好吧,卡尔斯。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岁。”
“这么年轻就成为了法师,天赋不错……你的导师是谁?”
“我……并没有导师,目前在一位红袍殿下的实验室里当助手。我是一名流浪法师,只是暂居在秘法之都。”年轻的法师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
流浪法师是对那些没有传承、自学成才的野法师的称呼,区别于正统的法师。他们的地位高于武士,却又被正统法师所歧视、排挤,在社会中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所以,一般人是不会自称流浪法师的。
而当他们这么自称的时候,就意味着你无法追溯他们的身份和来历。流浪法师的来历一向是难以考究的。
秦骁却不管那么多,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在秘法之都还有住所?在哪里?”
“……殿下,您是不是喝醉了?”
名为卡尔斯的年轻法师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终于对这查户口式的盘问忍无可忍了。他瞟了一眼带来的酒,心中疑惑,这个度数应该不高的呀?
“这酒顶多十几度,我还没那么容易醉倒。”秦骁笑了笑。
“是吗,可我这……咦?您刚才……说了什么?”
卡尔斯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看见他这样的反应,秦骁心中的猜测顿时得到了印证。不过,相比于眼前这位,他却是很好地压下了惊讶的情绪,也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更加悠闲地靠在了椅背上,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对面的穿越者。
后者很快就按捺不住了。
“咣当!”
卡尔斯猛地站起身来,撞倒了背后的椅子。刚才的温文有礼全然消失无踪,此刻的他像是一头急躁的狮子,忽然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把两只酒杯打翻在地——
“快告诉我!你……你是不是也……”
他激动得语气颤抖,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儿来。
而随着他的动作,整个酒馆里的空气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戴上了某种无形的枷锁。吧台上的杯盘忽然轻轻颤抖,互相碰击发出清脆的细响,就像随时都会碎裂一样,连整个吧台、桌椅甚至地板也都开始微微震动……
“哦?”
秦骁的眼里露出一丝惊讶。
光是情绪的激烈波动,就在无意识中制造出了一个沉重得足以让普通人喘不过气儿来的精神力场,这种实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卡尔斯所表现出来的身份——灰袍法师所应有的。
对方隐藏得如此之好,即使秦骁在没有刻意探查的情况下,也丝毫没有发现。
他不由对这名穿越者法师更感兴趣了……
“你先冷静一下。”
秦骁说着,单手随意下压,激动的卡尔斯顿时被压回了椅子上,周围的异动也停息下来,空气恢复了轻灵。
卡尔斯一下子回过神来,刚坐下去的身体差点儿又弹了起来,然而还是忍住,没有动作。他的眼中露出几分诧异和忌惮,刚刚发生的事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顿时意识到,对面的黑袍法师恐怕也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自己这么轻易地表露身份,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可是,这也怪不了他。因为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家乡的消息了,无时无刻不想回去。突然遇到一个疑似老乡的人,激动之下情难自抑,也是人之常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儿,卡尔斯稍微平复下剧烈的心跳,张口道:“你……”
“你穿越的时候,是公元多少年?”秦骁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