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外下起了小雨。四朵名花见无事,各回各的房,贾大和黄二眼巴巴的瞧着,魂都没了。贾大一咬牙,掏出钱袋,往桌子上一丢,说:“花大姐,俺这有三十两银,就一个时辰。”花大姐板着脸,不说话。贾大跪在花大姐面前,说:“只一柱香。花大姐,求你了。”花大姐看了贾大一眼,说:“想陪我四大名花,三十两银,打赏还不够呢。”贾大哀求道:“花大姐肯给半柱香,以后叫俺贾大做啥,俺贾大就做啥。”花大姐一瞪眼,道:“叫你杀人,你敢不敢?”,贾大连连磕头,说:“使得使得。”花大姐道:“你这人,没半点信誉,现在求我,待事儿了了,逃之夭夭,老娘上哪寻你。”黄二说:“花大姐,这事哪能了得。你看外面雨越下越大,今夜断不会再有客人来了。花大姐若是让我兄弟俩圆了好事,今后我们兄弟俩便想方设法拉范少爷来你这富丽画舫花银子,如何?”花大姐沉吟不语。黄二拿出钱袋,放在桌面上,说:“我这也有三十两,我们兄弟俩买春兰姐姐一柱香。”花大姐似乎有些心动。黄二又说:“今夜之事,天知地知,没有外人知。有六十两现银赚,以后又有范少爷大把大把银子赚,这个好生意可不能不做,花大姐。”花大姐道:“那好吧,今夜之事,你们要说出去,老娘使人把你们的舌头拧下来。”
花大姐数好银子,扭着屁股上楼。贾大和黄二喜形于色,盯着花大姐的屁股,跟在后面。天空一道电闪,一声炸雷,雨下得越发大了。花大姐心头一震,自言自语道:“今晚心神不安,不会要出什么事吧?”听到范昭屋中呯呯声响,花大姐想到范昭此刻兽性大发,那小雏梅儿悲惨,不由叹息一声,但想当年老鸨逼自己接客的惨事,花大姐心肠复硬。
花大姐推开春兰的屋门,一团东西飞了过来,正中头上,哎哟一声。那团东西散落地上,正是春兰穿的石榴裙,已被剪刀剪个粉碎。春兰一见花大姐后面跟着贾大和黄二,立时明白了,哭道:“妈妈,你竟然让女儿陪这两猪狗不如的东西,女儿污了身子,如何去见陈公子?”花大姐软声道:“女儿,他俩只要一柱香,外人不会知道的,女儿打发一下就是了。”春兰拿起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道:“女儿宁可一死,也不陪这两个小人。”花大姐进退两难,一时不知怎么办好。黄二高声道:“春兰姑娘,我们是范少爷的朋友,春兰姑娘肯陪范少爷,为什么不肯陪我们?”春兰杏目圆睁,骂道:“你们两个狗奴才,也配和范少爷称朋友?”花大姐无奈,道:“贾大和黄二,这生意做不成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但陈公子要怪我,我富丽画舫的招牌也要受损了。”贾大说:“花大姐,你钱已经收了,做生意不讲信誉,传了出去,富丽画舫的招牌还不是一样受损?”花大姐阴阴一笑,道:“你们敢传出去么?”贾大心头一寒,忙说:“我们是不会说的。范少爷是陈公子的妹夫,我们还不至于笨到得罪了范少爷。”花大姐道:“除了四大名花,其它姑娘随你们捡,我给你们茶水免费。”贾大看了看黄二,黄二点点头。贾大说:“好,一言为定。”花大姐陪笑道:“女儿,明儿陈公子来了,你多留会儿。”
贾大和黄二,另外挑了两个粉头,准备去做那苟且之事。忽听仓外龟奴大声喊:“不好了,范少爷落水了。”花大姐大惊,跑到船外一看,一件破烂的新郎服在河面随波浮沉,哪里有范昭踪影。花大姐大声喊道:“快,快,把范少爷捞起来。”其时,暴雨如注,打到脸上也觉得痛,冷风吹得富丽画舫也摇晃起来,挂在外面的花灯悉数熄灭,随风摇摆。河水涨急,伸手难见五指。花大姐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栏杆,喊道:“抓住梅儿,千万别让她跑了。”富丽画舫乱作一团,梅儿甚是机警,东躲西藏,天亮了,龟奴才在梅儿屋中的床下找到。花大姐一见梅儿,气不可收,劈劈啪啪抽了十几个耳光,骂道:“贱婢,老娘给你害死了。”梅儿双颊红肿,嘴角流出血丝,一言不发,恨恨看着花大姐。春兰道:“妈妈切莫气恼,事已至此,不如送梅儿去官府,由官府决断。”花大姐点点头,坐了下来,说:“给我绑好了,这贱婢,就是个害人精。小二子呢?怎么没给这贱婢喝回春酒?”小二子回道:“没人交待小的,小的就没喂,小的以为是客人喜欢自己喂,就把那壶回春酒放在桌子上了。”花大姐长长叹了口气,躺在椅子上,说:“完了,完了,那壶回春酒想是给范少爷喝了,这下范少爷不被水淹死,也要被回春酒药死了。”贾大和黄二见势不妙,顾不上风大雨急,寻机逃跑了。
贾大和黄二你一言,我一句,把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二人自懂事以来,头一回真话多、假话少。范昭冷笑道:“花大姐给我吃回春酒,必是你们二人的主意吧。”二人见瞒不过范昭,忙自打嘴巴,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当时只想着怎样才能让少爷玩的开心,才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范昭把银子一丢,拍了拍手,道:“这事不全怪你们,我若是执意不去那种地方,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二人拾起银子,唯唯诺诺。范昭忖度,落水之事,看来只有梅儿知道了,梅儿已回范府,想个法子问问她。那个春兰,虽然沦落风尘,却能重情重义,难得。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