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老王听我这么一问,饶有深意地望了望我,笑道:“九伢子啊,几年不见,你没以前那么老实了啊!”
我一怔,立马明白他意思,他这是说我忽悠他。
难道是哪句话说错了?
不对啊,我刚才所说的话,应该没问题啊,按莫梁的说法,老王是十八罗汉里面的人,再根据结巴所说,我父母也是十八罗汉的人。
我说他们三人是十八罗汉里面的人,没错啊!
我所说的第二句,说老王曾得罪过一个人,这话也不会有错啊,毕竟,人生在世,谁没一个或几个仇人的,更何况老王还是十八罗汉里面的人,他的仇人绝对不少。
换而言之,我所说的这两句话都没问题,难道是第三句?
我第三那句说的是王一秀的失踪可能跟那人有关。
这话也没错啊!
我仅仅是猜测,并没有用肯定的语气。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王是怎么看穿我的?
闪过这念头,我没急着回答老王的问题,而是笑了笑,说:“老王,你说什么勒,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老实。”
“是吗?”他笑了笑。
我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他瞥了我一眼,笑道:“你个小孩子,别瞎打听什么事,好好干你的抬棺匠就行了,等时机成熟了,该让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
好吧,我算是彻底明白老王的意思了,他是铁了心不想跟我说实话,不过,我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问了一句,“对了,老王,蒋爷受伤了。”
“什么?”他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我,颤音道:“九伢子,这事关乎重大,你可别瞎说。”
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骗你干吗,蒋爷现在还在我家养伤,也是我爸跟我说的十八罗汉的事,他老人家让我救出你后,立马去外面避一避。”
我这样说,也算是最后的赌注了。
在没来地下世界之前,我曾考虑过一个问题,假如我父母真是十八罗汉里面的人,那么,他们隐匿在坳子村,很自然地是为了躲避某个仇人。
既然有仇人,他们让我出去避一避,也算是清理当中的事。
可,令我郁闷的是,老王居然哈哈一笑,说:“九伢子啊九伢子,我算是明白了,你估摸着是从哪个地方听说了一些关于十八罗汉的事,这才来我面前试探,说实话,要是没那句,你爸让你来救我,我或许可能真的信了。”
嗯?
我一怔,第一反应是老王没上当。
可,第二反应是,不对啊!
老王刚才的回答,好像透露了一些东西,其一他说他真的会信了,这言外之意,是倘若我说的再真的,他便信了。
而他所谓信,应该是承认他是十八罗汉的人,严格来说,他间接的承认我父母也是十八罗汉的人了。
这让我立马确定这一想法,我父母跟老王绝对是十八罗汉里面的人。
其二是,刚才老王说,他之所以不信我,是因为爸说,让我先来救他。
看似只有几个字,可这里面的消息却是太多了。
我由这话能推断出他的言外之意应该是我爸不会来救他,换而言之,他或许跟我爸存在某种分歧,又或者说,在我爸眼里,我的性命要高于老王。
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不太好判断。
不过,我心里却比较偏向后者。
虽说这样说,有些残酷,但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老王见我没说话,好似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说:“九伢子,你最后别再打听这些事了,我只能告诉你,无论是我还是你父母,都不会害你,听我们的就是对的。”
我笑了笑,死死地盯着老王,淡声道:“你们是想掌控我的人生吗?是想让我的一生都在你们的棋局中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语气有些重,主要是我内心实在太气了,毕竟,这些年以来,一个神秘的师傅,令我差点没崩溃。
无数个夜晚,我一直在幻想着我师傅到底是谁。
然而,事实是,不少人都知道,偏偏我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最为重要的一点,我感觉这些年所经历的,完全就像是在棋局中,不能自我。
这种感觉真的太郁闷了。
老王应该是听出我语气不对了,笑了笑,说:“九伢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别说你心中有气,我心中也有,你父母心中也有,但,现在时局是这样,只有顺其自然下去,倒是你,或许你觉得自己在棋局中,可,有些事情并非如此,我目前只能告诉你,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只是,到了那个时机,我希望你别逃避,勇于承担这一切即可。”
少则一年?
多则三年?
我微微斟酌了一番,说:“你确定一到三年能水落石出。”
他一笑,“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