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十万?”我感觉我舌头打结了,四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多一万我都非常吃力,而现在那郎高说要三十万。玛德,这三十万在有钱人眼里,或许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但是,对于我这种抬棺匠来说,三十万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恐怕这辈子都赚不到三十万。这或许就如一句古诗说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些有钱人,一顿饭钱能让我们奋斗一辈子,还得两辈子。
那郎高见我面露诧异之色,就说:“陈九,你有钱,而且还是百万富翁。”
我不懂他的意思,就问他:“我哪来的钱?”
他抬手指了指万名塔那个方向,说:“你忘了苏大河找你求老巫婆的事了?他当时不是给了一张一百万的卡么?密码就是卡后六位数,你将那一百万提出来,苏姑娘的丧事不是解决了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猛地想了起来,当时,苏大河让我求老巫婆放过他那所谓的儿子,给了我一百万,说是事成后再给我五百万,哪里晓得,那苏大河还没兑现承诺就挂了,不过,他当时给的那张卡,就揣在我兜里。
我在身上摸索一下,很快就找到那银行卡,我看了看,就朝郎高摇了摇头,说:“这钱不能动,必须还给苏大河。”
“他已经被老巫婆弄死了。”郎高说。
“那就还给他儿子,反正这钱是不义之财,必须还回去。”我将银行卡收了起来,打算下次见到苏小林把银行卡给他,顺便告诉他苏大河的事,让他替苏大河也办上一场丧事。
“陈九,你秀逗了吧!那苏大河求你办事,你替他把事情办好了,他给报酬这是应该的,哪里算不义之财?”那郎高走到我面前。
我朝他罢了罢手,说:“不行,那苏大河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我跟他说,乔婆婆被老巫婆弄死,他才会找老巫婆拼命,不然,那苏大河不会死,所以,这笔钱必须还回去。”
“陈九,苏家那么有钱,不会在乎这一百万。”郎高劝道。
“苏家有钱是苏家的事,我还不还这一百万是我的事,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我朝他解释一句,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我立马打算他的话,说:“别劝了,这钱必须还回去。”
“固执,真搞不懂你,唾手可得的一百万,非得给人家还回去。”他嘀咕一句。
“郎所长,假如我用一百万,在你手底下买个副所长当,你卖吗?”我淡淡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卖,哪有卖/官的道理。”他立马答道。
说完,他好像明白什么事一样,就说:“我懂你意思了,我支持你还这一百万还回去。”
我嗯了一声,陷入金钱困难。
就在这时,那陈天男有所动作了,他先是走到我面前,说:“九哥,你忘了我家干吗的?虽说没苏家有钱,但是区区三十万还是拿的出来。”
说实话,我差点答应下来,但是,想到还三十万,我特么头痛啊,靠抬棺材赚三十万,那得抬到什么时候啊,一口棺材算他300,30万就是一千口棺材,这辈子估计都抬不了这么多棺材。
当下,我朝陈天男罢了罢手,就问郎高,丧事费用能不能少点。他说,檀香木棺材不能少,土地不能少,这两样必须要十万,剩下一些伙食,人工,丧事用品,以及一些其它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至少要三万,共计十三万,不能再少了。
他话刚说完,那陈天男又开口了,他对郎高说:“五筒,你这是不给我面子,我嫂子的丧事哪能寒酸办,给我大办特办,缺钱少粮,别跟九哥说,跟我说,老子穷的只剩下钱了。”
“天男,别捣乱!”我瞪了他一眼,就说:“这样吧!你借我十五万,我分十年还给你。”
他想也没想立马同意下来,领着几名中年大汉就朝门口走了出去,说是去取钱。
待他走后,那王初瑶提着三个盒饭走了进来,说:“郎所长,你的盒饭。”
那郎高说了一声谢谢,接过盒饭就是一顿狼吞虎咽,看的我连连乍舌。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郎高吃完三个盒饭,打了一个饱嗝,说:“陈九,丧事费用已经大致上给你算了出来,就等钱到位,便可以开始办丧事了。”
我嗯了一声,他说的是实情,这社会无论办丧事,还是办别的事,钱才是关节,没钱,啥都是扯淡。
于是,我们几个人就坐在帐篷内等陈天男取钱回来。这期间,我跟郎高聊了一下丧事中的琐事,令我咋舌的是,他好像是天生的知客,将所有琐事安排的妥妥当当。至于丧事费用,他更是算的一清二楚,就连一次性筷子的开支,他都算在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他,有他当知客,丧事中不会多用一分钱,不会得罪任何人。
这让我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我记得在东兴镇办百万丧事,请他当过知客,他当时的表现只是比普通知客稍微强了一些,并没有这么变/态的安排能力跟开支计算能力。我问他为什么现在这么精明了,他说,那时是业余当知客,而现在是专业当知客,表现当然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