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何建华的话,我想了一会儿,办丧事的时候,蒋爷跟我说,丧事过后,他会给我一个交代?难道这就是他的交代?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些苦涩,曲阳对我来说,只是人生中的一次旅行,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待回到衡阳后,指不定就忘了,他没完全没必要撒这个谎言。
我走到蒋爷面前,拉了拉他,还是拉不动,就说:“蒋爷,何建华说的有道理,您没必要为了让我原谅他而撒这个谎言。您好歹是中国鼎鼎有名的雕刻大师,要是让外人看见您跪在这,您以后还有啥面目见人?赶紧起来,有事好商量。”
说完,我又拉了拉他,这次,蒋爷顺着我拉扯的劲道站了起来,那何建华也想跟着站起来,却被蒋爷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小九啊!”蒋爷握住我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说:“这次是师兄教子无方,让你险些丢了性命,实在是有愧与你。”
“蒋爷!”我有些生气了,没好气地说:“我都已经原谅他了,您怎么还这样说?”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他是我多年前,在曲阳与一女子生下的孩子。那时候的我,年轻,心高气傲,对爱情跟家庭这种东西不屑一顾,一心只想做好抬棺匠,在外面浪荡了大半辈子,也没啥成就。后来遇到师傅,他老人家说我不适宜当抬棺匠,便传了我一些雕刻的本领,当我学艺有成,回到曲阳时,发现,那女子已嫁作他人妇,连孩子也二十多岁了,我便打算收那孩子为徒,继承我的衣钵。”
说着,他瞥了瞥何建华,叹声道:“奈何事与人违,那孩子在雕刻上,一点天赋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刀功都学不会,最后,只能收了阿大他们七兄弟为徒,莫断了衣钵。”
“你说的是真话?”何建华猛地一下从地面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蒋爷,说:“你就是母亲嘴里面,那个负心汉?”
蒋爷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我探身想看看那照片上的女子,哪里晓得,他把照片侧了侧,压根不让我看。
那何建华接过照片看了看,只是一瞬间,双行眼泪簌簌而下,一把抓住蒋爷的衣领,怒道:“我打死个你个负心汉,你…你…你可知道母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为了你已经哭瞎双眼,我之所以绑架陈九,就是想多赚点钱带母亲去国外做手术。”
那何建华越说越怒,抬手一拳砸在蒋爷腹部,骂道:“你个老东西,明明这么有钱,却偏偏不拿钱给母亲治眼睛,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母亲天天生活在黑暗之中,你可知道母亲多渴望能看到光吗?”
“我…我,我给她拿过钱,但是,她不要,说是会让她男人误会。”蒋爷站在那,任由何建华的拳头砸在他身上。
忽然,那何建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说:“她男人!哈哈哈,真是一个可笑的笑话,那人是我亲舅舅!”
最后一句,‘那人是我亲舅舅’,何建华是歇斯底地吼出来的。说完,他猛地举起拳头,照着蒋爷的太阳穴就准备砸下去。
我能清晰的听到他握拳时发出的‘咯吱’声,看这架势,那何建华是打算打死蒋爷,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他手臂,说:“何大哥,有事好商量,蒋爷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们之间肯定有啥误会。”
“狗屁误会,他蒋天生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他怒骂一声,一把甩开我的手,像疯了一样朝蒋爷冲了过去。
“何大哥!”我大声吼了一句,说:“你冷静点,请你仔细想想,蒋爷他肯定……”
我话还没说完,蒋爷罢了罢手,说:“小九,这是我年轻时犯得错,现在报应来了。”
说完,蒋爷溺爱的瞥了何建华一眼,说:“在我临死之前,能不能让我见见花儿。”
“你小肚鸡肠,不配见母亲。”说着,那何建华又冲了上去。
我特么也是醉了,这俩父子加起来都一百来岁了,还跟小说中父子相见一样,打的要死,都说小说来源生活一点都没错。
“两位,能不能先听我说一句!”我朝他们喊了一句。
他们愣了愣,同声道:“说!”
“今天,蒋爷找我来是商量绑架的事,你们这是?”我有些无奈,只好把绑架的事搬出来,只有这样,这对父子才会冷静下来。
事实也如我所料那般,他们一听我把绑架的事搬出来,立马静了下来,蒋爷说:“小九,丧事前让你把这个逆子从派出所提出来,就是怕时间久了,会被派出所送到监狱去。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没结婚,就这么一个孩子,就算他杀人放火也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责任。”
说着,蒋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纸有些泛黄,看样式应该有些年头了,说:“这是学艺那会,师傅给我的,今天,我借花献佛将这东西送给你,算是补偿你吧。”
“蒋爷,既然你说到师傅,我能不能不要这东西,而是向你打听一些事情?”我瞥了瞥那纸,说了一句话。
他楞了一下,罢了罢手,说:“小九,你就别打听师傅的事了,等时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