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落网的鱼
在厨房里,秀秀精心给没有过门的丈夫和小叔子准备干粮。她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能让兄弟一个人回河套,玉海也留不住。即使留住了人,留不住心。她看见四面没有人,一把抱住了玉海,抽抽哒哒哭了起来:“我害怕你不回来,如果那样,我宁肯去死。所以,我一定要等你.。。”。
刘玉海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河套到包头,不到千里,可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保了今天,保不了明天。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是软弱的。
秀秀心泪如雨,心如灌铅一样沉重。可是,她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对刘玉海说道:
“唉,听天由命吧。”
玉海紧紧地抱住秀秀,用尽平生力气,秀秀觉得浑身就要碎了,晕乎乎,轻飘飘。他们在地下滚成一团,拼命抱着,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飞的无影无踪,变成了灰尘……。。
第三天,干粮盘缠全部准备好了。
秀秀把兄弟俩送到了大路边,六目相对无语。
秀秀有些话急欲出口,又怕弟弟听见了。
秀秀咬着红润的双唇,泪扑簌簌地落下了。她又咬住自己的右手的食指,不让悲声出来。
刘玉海心里七上八下,麻烦的就像猫挖一样。仰着头,朝太阳望去,长长地一声“啊------”
玉海迈开了双脚朝前赶去,云海紧紧地追。
身后,是放声大哭的秀秀。
刘云海看看天,已经过午,肚子又开始叫唤。究竟走了多少路,也说不清楚。路上的行人稀少,说是国民党军队打了败仗,国民党统治区又开始抓兵,沿路设立了许多关卡,特别是对逃兵,查的更厉害。
通过询问老乡,这里离国民党统治区不到三十里,出了山口子就到了河套的地界。
为了保险起见,兄弟俩吃了一气干粮,到老乡家喝了几瓢酸米汤,谢过老乡
便起身告辞,又赶了大约二十里路,天没有黑便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休息了,准备夜里偷偷摸进国民党统治区,到了河套地界,离家就不远了。
月亮缓缓地升起来了,流光泻影。
月亮又像一盏白炽路灯,却投射着如冰水一样的冷光,为他们弟兄俩,照明了道路。
月光如银,照耀着刚刚入睡的世界。
田野里,一片静惬,只闻草虫声声唧啾。远处水坑里,传来一声蛙鸣。接着,引起群蛙齐叫。在静静的月夜里,群蛙敞亮着歌喉,声浪特别清晰,无拘无束地合唱着它们独特的曲调。青蛙们也在求情择偶。
在洁净的月光中,玉海一会儿想老娘,一会儿想秀秀。有许多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和秀秀自由自在的聊聊,又分手了。看样子秀秀临走有许多话儿要说,她究竟要说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的脑瓜子疼。
倒是云海牵挂少,倒头一睡,便打起了呼噜。
约莫半夜时分,玉海推醒了弟弟,悄声说:“快走吧。”
弟兄俩偷偷地地踏上回家的路程,消失在落黑的夜幕中。
果然如乡亲们说的,路口上远远便看见闪烁的灯光。有俩个站岗的沉默不语,一个低垂着头,“咝咝啦啦”专注地抽吸他的旱烟末子。
一个眼睛贼亮,翘首远望。看样子,这关口真不好过。翻山也绕不过。弟兄俩盼望他们去吃晚饭或者打瞌睡,好过关口。
就像小时候偷瓜那样,弟兄俩偷偷地爬在一块石头后面隐蔽起来。
天上的月亮被游云遮住,天一下子黑了下来,对面看不见人。瞅好了机会,轻轻地靠近了哨卡,一猫腰通过了哨卡。
弟兄俩那个高兴啊,脚下生风刚跑了几步,一抬头:“妈呀!”一声。
只见一队被绑着的人,小的十五六,老得有六十多,正被押着迎面走来。
“快,这还有俩个,别让跑了!”不由分说,围上来了七八个士兵,把他们一起绑了,朝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家走去。
这真是:井里头的蛤蟆往井外头爬,逃过了渔网没有逃过叉。
附录:河套十大干渠资料
【河套灌区十大干渠,是从清道光(公元1821—1850年)年间开始至民国十年(1921年)前后逐步开挖完成的,各干渠当时都是从黄河上直接开口引水,各渠皆平口承流,无进水闸用资操纵,“水小时苦于引水不足,水大时则漫溢成灾”。(见1946年《绥远省后套灌溉区初步整理工程计划概要》,以下简称《概要》)另外,从黄河上直接开口引水的三、四十道小干渠也都是这样。
河套灌区的草闸就是在自流引水的情况下逐步建立起来的。自从本世纪三十年代初的第一座草闸创建始,它因就地取材,施工简易,费省效宏,即为广大水利人员和农民所接受。在此后六、七年内,永济、杨家河、黄济、丰济等干渠相继修建草闸十几座,至四十年代修建草闸数达四十多座,至五、六十年代草闸普及,几乎到了有渠皆有闸的程度。只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