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殒
面对如此惊变,子昭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好先安抚跟前的几个童子和祭司。接着他走出祭坛,即刻召请傅说进宫。
眼下的情况越来越让子昭觉得不安,他又急匆匆地赶回王后妇好生产的那处宫殿。他赶回去的时候,里面更是乱成一锅粥了。很多侍女走进走出,脸上全部都是焦急的神色,子昭焦急万分,就要急着往进闯。而太巫大人却坚定地守在门口,死也不让商王进去。
子昭手里捏着那两片未经解读的龟甲,看着上面被烧焦的字迹,心里忐忑不安。他将龟甲递给太巫,说道:“既然不让我进去,老大人就来看看这龟甲上的预示吧!”说着他沉重地说道,“适才太卜大人从祭坛匆匆离去,像是精神有些不大好。”
“什么?”太巫猛然一惊,“太卜这是怎么了?他不可能……”说着赶紧拿起龟甲来查看。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是心惊,上面焦黑的字迹和龟甲上的裂纹都预示着不祥。他试探着问道:“敢问王上,您这是要问卜什么?”
“自然是王后的安危,我,要妇好活着!”子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握拳,深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太巫被他这个样子吓得有些心惊,忙拜伏于地,说道:“臣仔细查验,看看上天有何预示。”他细细地看两片龟甲,上面的预兆的确不祥,可是又不敢直言相告。太巫思索片刻,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截灰扑扑的蜡烛来,又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小的铜镜来,然后说道:“龟甲,臣不擅详解。平常,臣都是用镜卜。”见子昭点头肯定,他便开始问卜。
太巫将铜镜至于一侧,与天上月光相映,接着又在一侧点着那半截蜡烛,这烛光与寻常不同,绿莹莹地转向幽蓝,这才散发出正常烛火的红光来。烛光摇曳闪烁与月光同映在铜镜中。两点光交相辉映,纠缠盘旋了一番,突然烛火爆出一个灯花来,两点光很快就消散了。烛火也跟着立即熄灭了,月光也散乱不堪,圆镜中一片朦胧。太巫一脸惊慌,连连叹道:“这,这怎么可能!大泽新月之象,主破败,王后此次多半要生一位公主,而且、而且……”
话音刚落,屋内就传出一声弱弱的婴儿啼哭,立即有人出来禀报:“王上,是位公主!”子昭立即问道:“王后呢?妇好怎么样了?”那名老妇低头不敢吭声,子昭接着大吼:“妇好到底怎么了?”
“王,王后娘娘她——”那名老妇吓得说不出话来。子昭怒道:“予自己进去!”“产房血腥!王上不可!不可!”太巫上前阻拦,却被子昭一把推开,终究他还是进去了。
刚一踏进这间房舍,子昭就被满屋的血腥气冲了个踉跄,“流了这么多血,人怎么能没事?”子昭想着往里快步走去。
一群侍女静默无言,给商王让出一条道路来。子昭沿着血腥味寻找到了躺在榻上的丹羽,强忍了自己心中的悲痛,轻声问道:“小羽,现在觉得如何?”见丹羽根本不回答,他立刻伸手握住丹羽的脉门,将自己的真气输了进去。过了不多时,丹羽悠悠醒转过来,只觉身体混不似自己的了,她试着调匀自己的呼吸,想要调动真气,却发现丹田处虚无空荡,像是一点真气都没有了。
丹羽心中一慌,睁眼四看,发现子昭就在自己身旁,忙问:“孩子呢?孩子没事吗?”子昭叹息:“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孩子?你有没有觉得不适?可还需要再次结灵印?把我的全部真气都给你!”
丹羽苦笑,轻飘飘地说道:“灵印是想结就能结的吗?”又问,“是个女孩吗?王上,取名叫子妥吧……”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觉得神思不稳,像要再次晕过去。
子昭没有留意到丹羽的变化,还以为她已经缓过来了,就自顾自地说道:“这次可要好好休养,千万不要这么不管不顾了……”说着说着他觉得手中的手腕越来越凉,这才惊觉丹羽又昏迷过去。
子昭加紧又输真气给她,可是根本毫无反应,这才又紧张起来,一边输真气一边呼唤:“小羽,小羽!快醒醒,快醒醒!”可丹羽依然毫无反应。子昭就这么痴痴地守在那里,跟着一个小宫女小声说道:“怎么有这么多血啊?”
只见从丹羽躺着的软榻上流下来的血弯弯曲曲蔓延开去,一些已经凝结成褐色,但上面还有暗红色的可以流动着的血液。子昭慌忙掀起盖在丹羽身上的盖毯,这才发现她的衣裙已经全部湿透,他顿觉天旋地转,“这怎可能?分明刚才还跟我在说话!快,快去请太巫大人!”
太巫立即闻声而入,进来就搭上脉搏,可是却面如死灰。他颤声说道:“王上,王上,请节哀……王后妇好薨逝了——”
“不!”子昭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泪水抑制不住滚滚而落。他用力将丹羽扶起来,贴着她的背心再次输入真气,希望能够将丹羽唤醒。他一边施救一边喃喃道:“小羽,你那么厉害!在太阳金乌的汤谷都没有被困住,怎么会死在这里?怎么会!”
所有的人都不敢打扰商王子昭,刚刚出生的公主子妥也被奶娘带了下去。子昭独自忧伤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