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说在朝会上的一席话、所献三策都被商王采纳,逐步开始推广开来。成戍与太巫因为要减少祭品而不大痛快,便更加少出门,整日待在祭坛里不肯出来。
子昭也头痛不已,几次派人去请,都无功而返。自己亲自去了一趟,成戍与太巫也都不咸不淡,他只好讪讪回来。成戍与太巫两位大臣都是三朝的老臣了,在朝中又是威望甚高,他们这一弄,其他人更是不理会了。
这日,傅说领命前去说服,他一个人来到了祭坛,倒也不敢直接进去,在外面静静站着。一直站了约莫有两个时辰,终于见到一个年轻祭司跑着小碎步从里面出来了,对他行礼道:“太衡大人,大祭司请您进去。”
傅说起身,抬抬有些酸麻的腿,缓慢走了进去。祭坛内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一切都变得迷蒙不清,傅说跟在那个年轻祭司后面,走在血红色的石板地上,两侧巨大的石头雕像在火焰地闪烁下更显得威严神圣。祭坛深处,围着火堆坐着两个身穿黑袍的人,正是太卜和太巫。
他刚一走近,还没有行礼,太巫便站起身来,说道:“我老了,这些事情就不掺和了。另外,天象如此,太卜请自决。”接着便朝傅说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下祭坛内更是只剩下成戍与傅说两个人了,火堆后面巨大的玄鸟雕像的眼珠好像扫视着一切,气氛显得更加神秘诡异了。
成戍起身朝傅说略一拱手,说道:“太衡大人请坐。”接着便把他引到了祭火边。
傅说依言坐下,还是久久无言。又过了半晌,成戍突然笑了一声,说道:“太衡大人来这里只是为了坐坐吗?不是来劝服成戍的吗?”
傅说有些尴尬,却还是回应道:“太卜大人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直接赞同我的新政?却故意躲在这里,造成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成戍却没有回应他,眼睛盯着面前的祭火,说道:“先生相信神灵的力量吗?或者相信祖先的灵魂吗?”
傅说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祭火,这些火焰一直燃烧着,从来不曾熄灭。一个祭司如果不能召唤祭火,那么说明他的使命就结束了。虽然傅说对巫卜之事不是很清楚,但大商历来重视巫卜,寻常百姓也略知一二。他沉声说道:“若没有天神的庇佑,大商不可能如此长久。说自然也是相信天神的,但现在王廷的祭祀越来越华丽,祭品越来越多,太卜大人难道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取悦上天、取悦祖先神明?祭祀不应该更加规范、更加严格吗?”
成戍笑了笑,从火焰中召唤了一朵小小的火焰到手上,抛到空中,说道:“也许吧,可上天也许和人一样,总是没有满足的一天呢?”
“那太卜大人有没有不满足?”傅说追问,并没有被空中的小小祭火吸引,而是直直看着成戍的表情。
“我?”成戍好奇地看了傅说一眼,真不知道这个上天所示的辅弼之星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一来便要拿祭司开刀?他还是没有回答傅说的问题,反倒是问傅说:“先生有许多事情可以做,为何非要把减少祭品放在第一位?”
傅说这次十分郑重地拜了成戍,答道:“这么做自然是因为大商无论从王室还是民间都十分信奉神灵,只有祭司们带头执行了新的祭祀办法,其他的新政才能更好的推行下去。”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成戍哈哈一笑,挥手将火焰释放,那小小的一点火光又飞回到祭火中。
“那么,太卜大人愿意配合说,减少祭品的供奉了吗?”傅说十分恭敬地问道。
成戍盯着祭火一动不动,似乎想从中寻找到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说道:“希望太衡大人能将祭祀的细节都制定的完美无缺,让成戍好能一一照做。”
这算是一个相对肯定的回答了,傅说并不理会成戍言语中的讥刺,拜道:“谢大祭司相助!说必将认真制定细致的祭礼规范,定然不会有损大商的颜面。”
成戍点点头,便不再言语了,就算是同意了。傅说也不多说,起身告辞出了祭坛。
这样,傅说主持的新政算是全面展开了,他将新政逐条展开,一时间不少贪腐昏碌的官员被整饬,朝堂吏治清明不少。不少贵族对买卖贸易也动心不已,可又碍着贵族的身份,有些不大好意思。可那些本就没落穷困的贵族却欣喜异常,新的政令一出,便开始光明正大地做起生意来。一时间王都中比之先前繁华了不少,许多本来冷清的地方,现在也因为有了交易而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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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一直都在自己的小小院落中不肯出去,外面的沉沉浮浮似乎也与自己毫无关系。丹矛见这位容貌性子最像夫人的尊贵小姐,现在却只是每日沉溺在混沌不明香氛缭绕的一间小小房屋里,根本不肯出来。他心中又着急又难过,本来还寄希望于丹羽小姐来了,能将丹桂小姐叫醒,一起回子方去。可没想到丹桂竟然将姐姐赶了出去,丝毫没把丹羽的话听进去。
丹矛实在忍不下去了,只好自己硬闯了进去。进屋之后,一股刺鼻的香味冲的他无法呼吸,掩住口鼻好半天,这才缓过劲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