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泽回到家时,已近中午时分。
秦茉儿此时正在后院晒太阳。她慵懒的躺在一张躺椅上,眯着眼睛,一脸的惬意。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她的肚子挺得很明显了。
丫鬟麝玉紧挨着秦茉儿坐在一张小圆凳上,正在对着秦茉儿的肚子唱歌。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
麝玉唱歌的声调拖的很长,听在赵云泽的耳中便有些怪异。
“麝玉啊,你这唱的什么歌呀?好好的一首《采薇》,让你唱成踩尾了。”赵云泽嘲讽道。
“啥意思?”麝玉停止歌唱,疑惑的问赵云泽。
“踩狗尾巴呗。别吓着我儿子!”赵云泽翻了个白眼,就走到秦茉儿身后,给她揉起了肩膀。
“……”麝玉一脑门黑线了。
“咯咯咯咯……夫君嘴可真损。这首《诗经·采薇》本来就是这个调子呀。”秦茉儿笑了起来。
“就是,说让胎教的是郎君,嫌奴婢歌唱的不好的也是郎君。奴婢不干了。”麝玉赌气似的站起身,就往屋里走去。
“麝玉……”秦茉儿喊了一声。
“让她走呗,咱们正好说说悄悄话。”赵云泽一边望着麝玉,一边对秦茉儿说道。
麝玉回过身朝赵云泽吐了一下舌头,手指刮着脸蛋羞了一下赵云泽,又一扭头跑进屋里。
“谈拢没?”秦茉儿问赵云泽。
“夫君出马,哪有谈不拢的道理。”赵云泽大言不惭道。
“真的?什么价格?”秦茉儿一惊喜,一下坐直了身子。
“诶哟,悠着点,莫伤了肚子。”赵云泽赶紧去扶秦茉儿。
“哪有那么娇贵?”秦茉儿一脸幸福的说道。说完,她又问赵云泽:“很贵吧?”
“嗯,很贵!”赵云泽说道,“足足花了六个玻璃杯、两面镜子,六副眼镜呢。”
“啊?这不是你送给人家范东家的见面礼嘛,那店铺……”
“一个铜板都没花。老范白送给咱了。”赵云泽笑了起来。
“这……”
“呵呵,是这么回事……”赵云泽便把跟范亭举谈判的经过跟秦茉儿说了一遍。
“夫君贼精呢!”秦茉儿也不知道是夸赵云泽呢还是夸赵鹏羽呢还是夸赵丞事大人呢。
“只‘精’就行了,不要‘贼’。”赵云泽笑道。
“就是贼,偷心偷身子!害的妾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秦茉儿小声娇嗔道。
“哈哈哈哈……”赵云泽大笑起来。这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要是搁在成婚之前,如此露骨的话秦茉儿绝对说不出来。
“夫君,天冷了呢,夜间该生炭盆了。”秦茉儿忽然说道。
“生!一定生!”赵云泽立即点头。
“可妾怕炭盆的烟对孩子不好。”秦茉儿又道。“夫君也许不知道,往年,冬天里总会有人被炭盆炝死呢。”
“是呀,这倒是个问题,碳毒害人呀!”赵云泽也皱起了眉头。
他家去年冬天用的是上好的雪花碳,那是一种发白的木炭,一氧化碳含量极低,倒也没觉着炝人。可今年不一样了,秦茉儿有了身孕,赵云泽可不敢再大意了。
再说了,老百姓可烧不起好木炭,每年冬天都会因为生炭盆而出现事故。这一点,赵云泽也是知道的。
想了想,赵云泽说道:“先挨几天,等我做一个能往室外排烟的炉子,就再不会怕碳毒了。”
“夫君又有新点子了?”秦茉儿兴奋的问道。
“只是有个大体的想法,试试看吧。”赵云泽答道。
说完,他就坐到麝玉原先的圆凳上,对着秦茉儿的肚子说道:“赵男爵,爹爹给你唱首歌哈。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
“夫君呀,你这歌还不如麝玉的呢。快别唱了!”秦茉儿的脸色不好看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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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武堂的沐休日期,跟朝廷是一致的。不过讲武堂的学员大多数却不能离开营区。
沐休之日,十人一火的讲武堂基本单位中,只能有两个人可以离开营区,在每队一名火长的带领下外出放放风,或者到附近的市集买点东西。
程处默如今是讲武堂工科的一名学员。按照程咬金的期望,赵云泽安排程处默主修火器作战。但第一年并不学专业课程,程处默如今也是像其余的学员一样,每日里啃书、操训。
沐休这一天,程处默原本是打算回长安城看望他母亲的,可两个客人的意外到来,让他回不去了。
这两个客人是武库别署的尉迟宝林和秦怀玉。
程处默跟尉迟宝林和秦怀玉都是打小的交情了。听说他进了讲武堂,有快一个月没见到程处默了,尉迟宝林和秦怀玉就利用沐休之日,早早的来讲武堂找程处默。他俩本打算一块看望赵云泽的,可赵云泽回了长安城,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