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团出了何事?”赵云泽立刻问杜如晦。
“突厥使团副使彼伽罗,昨夜遇刺身亡。”杜如晦答道。
一听杜如晦此言,赵云泽惊愣道:“啊,突厥使团死人了?”
杜如晦点头道:“是死在了四方馆的住舍之内。”
“这……”赵云泽蒙了。完了,大唐摊上事了!
“杜大人,我既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的人,您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何用意啊?”赵云泽纳闷道。
杜如晦道:“陛下刚才召老夫进宫,命老夫通知你,着你从武库别署内卫团择选五十人,进四方馆值守。”
“四方馆没有守卫吗,居然要调武库别署内卫团的人?”赵云泽诧异道。
杜如晦又道:“陛下说,内卫团的将士,多与突厥人经历过战阵,对突厥人不惧。如今,突厥人正在四方馆跳脚呢,单靠四方馆的守卫士卒,弹压不住。”
“哦,既然陛下如此信任我们武库别署内卫团的人,我这就去调兵。”
“老夫与你同去!”
赵云泽刚要走,忽然想起李淳风还在这里,便又对李淳风说道:“新和兄,某接到了陛下旨意,要去四方馆一趟。新和兄自便吧!”
“赵大人无需管我,正事要紧!”李淳风道。
赵云泽转过身,又对杜如晦说道:“我这就去牵马,杜大人是骑马还是坐车?”
杜如晦一摆手道:“鹏羽不必骑马了,与老夫同乘一车,老夫还有话要交代于你。”
“那好吧!”赵云泽点了点头。
很快,杜如晦就与赵云泽坐上马车,出了兵部。
“鹏羽,陛下要你调兵入四方馆值守只是个幌子。陛下真正的用意,是借此让你名正言顺的进入四方馆,参详一下案情。”
在车上,杜如晦对赵云泽说道。
赵云泽一惊,道:“朝廷自有刑部与大理寺诸多精通刑名的推官,陛下如何要让我参详案情?”
杜如晦解释道:“此案很是玄奥!陛下本来让温彦博主理此案,他是检校刑部侍郎,又与玄龄一起负责与突厥人接洽,主理此案倒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这都过去一天了,温彦博对此案却一筹莫展。陛下说你心思奇巧,或许能发现点端倪,以助温彦博破案。”
“那陛下直接下旨令我进入四方馆便是,如何又拐了这么大一道弯?”赵云泽不解道。
杜如晦一笑,道:“陛下总得照顾温彦博的面子吧。”
噢,合着你们都有面子了,就我没有面子,哪里需要就往哪儿塞,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这些话,赵云泽也只敢腹诽罢了。
“既然如此,杜大人便先对我说说案情吧。”
杜如晦道:“老夫尚未进入四方馆,对于案情所知,也是得自陛下之处。据陛下所说,今早,有四方馆的使役,发现突厥人的一间住舍窗户大开。那名使役心下起疑,便上前查看,却见一突厥人的尸首趴于窗台。后经突厥正使执失思力辨认,死去的,是突厥副使彼伽罗。”
“致死的原因是什么?”赵云泽问道。
杜如晦答道:“死者胸部有一伤口,经仵作验明,是箭伤。”
“这么说,是有人射杀了彼伽罗。”赵云泽推测道。
“按常理推断应是如此。”杜如晦说道,“案情的具体细节,还需进入四方馆向温彦博请教了。”
“那突厥人对此作何反应?”赵云泽又问道。
“执失思力大怒。他亲自觐见陛下,说他们突厥本是为两国友谊而来,如今他们的副使却死在了大唐的官衙之内,要陛下给他们一个交代。”杜如晦说道,“而且,执失思力还说了,即便大唐破了此案,他们突厥对大唐也失望了。原本是进献的那匹牲口,要作价与大唐进行交易。若大唐破不了此案,那么他们的交易条件便翻倍。”
“执失思力不会是提出,用那批牲畜换大唐的粮食吧?”赵云泽问道。
“他正是提的这个条件。”杜如晦冷笑道,“原本,还以为突厥人既然是以进献为名,就不会明着提出要我大唐的粮食。如今却出了这个案子,倒是给突厥人提供了口实。”
“那他想要多少粮食?”赵云泽又问。
“每匹马换粮食两千斤,每只羊换粮食四百斤。那批牲畜,一共作价粮食一千万斤。这还是在我大唐最终破案的前提下,若是破不了案,那么粮食的数量再翻一倍。若大唐不答应,他们便要提兵来犯!”
“突厥人穷疯了,居然要那么多粮食!”赵云泽气怒道。
杜如晦道:“其实,要真按现在牲畜和粮食的市价来算,那批牲畜倒是真值一千万斤粮食。突厥人的这个交易条件倒也蛮公平的。不过,这可不是我大唐主动跟突厥交易,而是突厥在逼着我们交易。这口气,如何让人咽得下去!”
赵云泽这时忽然说道:“杜大人,您说,彼伽罗是不是突厥人自己杀害的,然后他们借机逼我大唐用粮食交换那批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