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鸡哥手中的匕首又掉了,郝仁想说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鸡哥,拜托,我们在说正事。”王涛苦苦求道。
鸡哥置若罔闻,捡起匕首,依然自顾自的玩着。
王涛向“光头强”使了使眼色,“光头强”直摇头,不敢劝阻鸡哥。
“郝校长,对不住,放任惯了,管不住手底下的人。”王涛很无奈说道。
郝仁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看了出来,他们是在演戏,一个演好人,一个演坏人,吓唬他罢了。
不过,郝仁被吓住了,心里真的是怕,怕那句话不对,鸡哥手中的匕首,一不小心“掉到”了他大腿上,那一定会流血,一定会很痛,甚至是残废。
“对了,我们说到哪?”
“哦,这个……”郝仁解释说道,“王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学校近事情多,忙得我晕晕乎乎……”
“郝校长,借钱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王涛打断道,回忆一下,“你说,再忙,不会忘记还钱,还有利息,而且说好了,利息每个月给。”
王涛看着郝仁,点了一下头,“看你像个正经商人,可能手头太紧,第一个月,第二个月,都没给,算了,怎么快到第三个月,还是没有一点表示……”
“这件事……”
王涛拍了拍郝仁肩膀,“做人要讲信用,你是校长,读的书,比我们多,这句话,你懂。”
王涛收回了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转眼间变得不苟言笑,“要是不懂……”
鸡哥手中的匕首,越玩,花样越多,速度也快,郝仁看得真真的。
“逼我们像高利贷一样,在你们一品艺术培训学校门前贴大字报,写大红字,提醒你?”王涛直接了当说道。
郝仁紧张了,王涛不是在提醒,根本就是在威胁,就像鸡哥手里的那把匕首,赤-裸-裸的胁迫。
“如果逼我们这样做,你的学校办得了吗?到最后,只怕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但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因为……”王涛笑了,“因为我想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郝仁幽幽的笑了,“王老板怎么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利息早给你准备好了。”
郝仁又硬着头皮说道,“打算过两天,亲自给你送去,没想到,你今天来了。”
“果真?”
“当然。”郝仁不知道如何办,只能先应付着,“王老板要是不相信,现在可以跟着我上去。”
“现在?”
郝仁心怯的嗯了嗯,王涛爽朗的笑了,又拍了拍郝仁肩膀,“好,好,非常好。”
“那就……”
王涛选择了沉默,似在思虑,很快说道,“算了,不上去了,我来,主要是想看看郝仁老弟,记不记得我。”
王涛憨笑着,“至于你借我的钱,相信你会还,从来没有怀疑过……”
郝仁脸色很难堪,见王涛笑得开心,一直玩着匕首的鸡哥,收起了那凶器,紧张的心,安了那么一点点。
两个人随后寒暄了几句。
郝仁承诺两天后,把三个月的利息还上,王涛接受,说还有其他的要事,一车四个人离开了。
站在街边,郝仁看着他们离去,久久没有离开。
不是留恋,只是郝仁的脚不听使唤,好像麻了,软了。
他不想这样,想控制内心的恐惧。
回忆起,倒霉的那个夜晚,鸡哥带着三个小弟,手持血淋淋的砍刀,毫无顾及在棚户区追着一个叫作什么冯大牙的人,到处跑,无法无天。
不知道,那个冯大牙是生是死?
更无法预知,这样的事,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生在郝仁。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他不怕,也怕。
可他是个男人。
碰到这么多事,他血肉之躯,又有什么理由,不怕?
一个人怕,也是人之常情。
……
南洋市,新都区,一品艺术培训学校,校长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他好像只剩下半条命,口干舌燥,喝了两杯水,不解渴。
“郝仁,不,郝校长,慢点喝,喝太急了,容易呛着。”杨玉英关心道,郝仁放下杯子,立马递上卫生纸,“出什么事了?”
郝仁非常僵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鸡哥把玩着匕首的模样,一如刚刚,浮现在眼前,先会要是言语不当,王涛不会直接了断郝仁,也会给点颜色瞧瞧,不说缺胳膊、断腿,见红是肯定的。
这事,定要鸡哥亲自动手。
让人心怯。
细想,这是“他”借私人的钱,除此之外,借了银行和高利贷。
银行不会如此不讲道理,只要学校还在,他们不会找麻烦。
高利贷呢?
私人咄咄逼人,不给面子,高利贷的态度,一定比王涛强硬。
因为他们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