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月,除了那些满人大爷和家里有点背景的绿营军官被杨廷璋派人赎回之外,剩下的绿营士卒仿佛被遗忘了一般;红花会对此早有准备,又放出去几十个人面广、深受同袍信赖的代表,这些人将消息带回给士兵们的家属,只要肯出钱就能赎回自己的亲人,这些人砸锅卖铁凑够银子成群结队赶往福宁府,结果没到福宁就被清军拦回,所携带的银子也被清军以试图资敌为理由搜刮一空,在通往福宁府的路上,百姓的哭声响彻云霄。
当然这些设卡的士兵都不是绿营出身,福建省的这些大员们总算聪明了一会,知道绿营的士卒想着自己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也盼着自己被俘虏了能由家里人赎回,对这些送银子去福宁的人会网开一面;所以这次拦截百姓要么是满人大爷,要么是包衣奴才,他们才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但有不从就是拳打脚踢,一度还闹出不少人命。
直到这些信息被红花会放出的绿营俘虏带回俘虏营,那些绿营士卒顿时气炸了肺,自己为朝廷拼死拼活却落得如此下场,不仅朝廷不把自己赎回,连自己亲人凑钱过来赎人都不让;不帮忙也就罢了,现在还称火打劫!遇到这种情况但凡有点血气的都不会忍声吞气。红花会适时推出招降方案,经过筛选后给军队补充了一千多人,剩下的按照情况分配到工厂或者集体农庄之中。打下福宁后灭了不少大户,这点人手完全消化的过来。
与此同时,陈家洛则在府衙中接待一批新毕业的青年学员们,这间会议室是他按照后世的布置改造,宽大的房间中央是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桌上摆放着茶水、瓜果、点心等。陈家洛并未坐在上首,而是坐在了学员们中间。沉默了一会儿,陈家洛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都想好了么?此行前途未卜,风险极大。把诸位放出去我实在有些舍不得;眼下福宁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有的是大显身手的机会,诸位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总舵主,眼下福宁虽然需要人手,但其他地方的百姓更需要有人能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挽救出来!”,一名学员回答道,“咱们这些人虽然一直呆在福鼎,可会中没过几天就会送来最新的情报。眼下烽烟四起,朝廷又一再加赋,百姓苦不堪言!我老家就在山东,虽然不在王教主起事的范围内,但想必也会被那些狗官多加盘剥。我们跟着总舵主学了这么多的本事,能早回去一些也好早些让家中的乡亲醒悟,起来和这些狗官斗上一斗。”
“对,我也想回四川去!”,他的话引起了众多响应,一个小个子站起来说道。“我显西登也和田浩池田兄一个想法,想早些回家去发动乡亲们去做咱们在福鼎做过的事情!”
“我来福鼎的时候,有这么多的会中兄弟帮扶。又有心砚在明面上提供支持,更别说赵当家源源不断的输送银子了!”,陈家洛耐心的劝说着,“你们此去只是孤身一人,只要三两个衙役就能将你们拿下!终究不能和我当年想比!”
“总舵主您上课时候也讲过了,眼下鞑子的朝廷尚无力将手伸到乡村之中,我等只需小心谨慎一些就是了!”,显西登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我当初在乡中之时。除了收税时能偶尔见一回官府中人,其他时候那见得着?再说了。咱们这一年多也不只是光学文,等闲三五个衙役我等应付的过来!”
“是啊。那些狗腿子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只要你狠起来他们才不敢轻易和你作对!”,立刻有人附和,“总舵主教过我们要争取百姓的支持,只要百姓肯支持咱们,几个衙役又算得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们都下了决心,我也不多劝了!”,对于他们的选择陈家洛既不舍又有些欣慰,中国这么大,按步骤一步步平推过去所花费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西方的工业革命已经开始,能早些统一天下按照自己的规划彻底改变这片土地,稍微冒险风险终究是值得的,“只是眼下别忙着动身,再多留半个月,我好给你们做个关于如何开展敌后工作的培训!”
既然已经决定将这些种子撒往全国各地,那么临走之时多一些准备工作,他们也就能多一分生存下来的把握;这些经过了系统学习的年轻人都是红花会最宝贵的财富,哪怕损失一个陈家洛也舍不得。
半个月之后,预定的课程又延迟了半月时间,在这一个月里陈家洛按照前世看过的资料详细讲述了如何发动群众、如何建立造反武装、如何进行组织建设等内容,骆冰来给他们讲述了如何发展情报人员、如何传递情报,并给他们留下了紧急联络红花会的方式;高类思和杨德望来教授如何进行土法制造火药、打造兵器等知识;陆菲青来讲述如何利用官府的潜规则保存自己;当然还少不了武力上的培训。
“这是你的,拿好!”,陈家洛亲手将一个包裹递到显西登手上,里面有短火枪、匕首供他们防身,金银元宝和铜钱若干充当路费,情报部门提供的身份资料及相应的打扮数份,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物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保重!”
显西登默默的点点头,然后上船,接着是田浩池,同样接过包裹点头上船,看着这些风华正茂的青年们一个个走上船,他们都知道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