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怒号,尘沙扑面,烈日当空,将这一望无际的大漠戈壁染成金色,似有涛涛的海潮,波浪起伏,又似明镜般的秋水,或相联成片,或远近分布,在天地相接之处,形成变幻移动的奇异景象。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前方截山横卧,山势险峻,碧水中流,形成天然隘口;陈家洛引吭高歌,用马鞭指着前方的残垣断壁对李沅芷说,“沅芷妹子,你看,那就是唐时的玉门关了!”
李沅芷心想,我爹爹在安西镇做了多年总兵,这玉门关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回,又何须你说,虽说如此心中还是涌起一丝甜蜜,不过转瞬就化为惆怅,哎,要是他不是红花会的总舵主该多好,那时候他也不用挂念这么多,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去看看终南山后是不是真的藏有《九阴真经》,去云南大理看各种茶花,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他说的那种十八学士......等我们走累了的时候就去东海找一座小岛,给岛上种满桃花;不过要他不是红花会总舵主的话,那就是阁老家的公子了,也不知道他的家人会不会嫌弃我是武人家出身?
“沅芷?沅芷妹子?”,陈家洛的喊声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你的脸怎么突然变红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没有...没有;可能是天太热的缘故吧!”,李沅芷结结巴巴的回答,“陈大哥,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安西啊!”
你父亲在这里当了多年安西总兵,你会不知道还有多远?陈家洛知道她最近心神不宁,也就没有揭穿,右手一按马背,双足轻轻落在马鞍上,右手放在眉上挡住刺眼的阳光往远处看去,隐隐约约的看到城墙的轮廓,“不远了,再有个把时辰就到了!”
进入安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沿着城中的大道往客栈走去,经过一座酒楼的时候陈家洛听见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稍微放缓了马匹摸出一颗棋子轻轻弹出去;然后一个士子打扮的年轻人探出头来,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街对面的一间院子,陈家洛点点头继续前行。
把众人安顿好,陈家洛简单的用了些饭菜,从包袱里摸出纸扇,换上长袍,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风流才子;出了客栈踱着方步慢慢的往刚才那人所指的方向行去。
到了院子门口还不等他问话,一阵香风飘过,一具软绵绵的身体就靠在了他怀里,“哎呦,公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呵呵,你这眼神可不怎么样,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呢!”,瞅着院门上方的群玉馆三个字,陈家洛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哎呦喂,公子,那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姑娘大小学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您跟我来我找位姑娘陪您好好聊聊!”
去你丫的,到这地方了还聊什么琴棋书画啊,赶紧给我找个波大水多活儿好的过来!陈家洛按捺住心中的吐槽,不动声色的推开**子的手,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去二楼给我找个靠窗的位置,再叫个文静点的姑娘来。”。
接过银子**子露出喜色,忙安排人将陈家洛带到楼上,刚到二楼就远远地看见心砚和一群同样士子打扮的年轻人坐在一张大圆桌边,个个身边都坐着个姑娘;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茶水点心接连送上来,一个看起来十六七的姑娘被**子带上了,“漱玉可是我们这的红倌人,公子您可中意?”
陈家洛唰的一声打开纸扇摇了摇,“可会下棋?”
漱玉细声细气的答道,“和师傅学过一些。”
“行了,那就是你了!去给我拿一套棋具上来!”,陈家洛还要注意心砚那边的动静,吟诗唱曲什么的明显不合适,下围棋就再好不过了。
待围棋送上来之后,陈家洛分心二用,一边留意着心砚那边的动静,一边和漱玉下棋;估摸着今天是心砚做东,一起来的士子们阿谀之词不断。
“严兄,今日可有好词?”,一名男子醉醺醺的问道。
化名严新的心砚推脱了一番,还是没有拗的过那群起哄的家伙,起身离开座位左手背在背后右手握着折扇轻轻地敲着脑袋,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拍双手,“有了,诸君且听听我这首《虞美人》如何?镜屏香冷芙蓉荐,花趁人凝澹。问谁下马看梳头?长是画帘高卷卧清秋。宿妆留得新眉在,人意依前改。一沟脂水绕楼东,中有几行闲泪往来红。”,心砚念得是晚清四大词人之一郑文焯的作品,陈家洛同一办公室的语文老师是他的粉丝,耳濡墨染之下陈家洛也记住了几首,临分别前都给了心砚。
“宿妆留得新眉在!好词好词!”,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叫起好来,就连陈家洛对面的漱玉也偷偷的瞟过去。
“诸位,诸位,小弟有些喝多了,要先去方便方便。”,心砚也早就看到了陈家洛,瞅着个机会从酒席中脱离出来。
陈家洛见机也马上往楼下赶去,俩人走到角落僻静处,心砚刚要行礼就被陈家洛一把拦住,“你现在可是士人了,哪能随便给人行礼?快说说这段时间准备的如何?”
“少爷,最近的文章颇有长进,走了门路和本省的学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