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县知县刘如海面色肃然的朝着面前望了一眼,说道:“现在本官审理粮行被骗一案,粮行掌柜莫彰前几日收了柳财家的一批粮食,结果发现其中有些已经发霉,而粮行是按照行市给出的价格,所以莫彰认为柳财欺诈自己,所以要求柳财赔偿,本县说的可对?”
刘如海说完,整个衙堂一片寂静,柳员外低着头,斜眼看向李文才,这个时候应该是原告装成一副老婆被人摸了屁股一样的神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以此来表现自己多么的冤枉,被告多么的可恶,但对面的李文才低着头好像灵魂出窍一般,眼睛盯着地面一眨不眨。
刘如海也看得不耐烦了,这李文才干嘛呢,这么正规的场合他竟然走神,于是刘如海啪地一声有拍了一下惊堂木叫道:“李文才,你可有话要说。”
李文才一惊,望了知县一眼,两眼茫然的问道:“说什么?”
刘如海冷哼一声:“你说说什么,这还要本官教你吗?”
李文才似乎明白了刘如海的意思,脑袋朝着地上一磕,带着哭腔叫道:“小人……小人冤枉啊。”
李文才知道,到了衙堂里只要喊冤是肯定没错的,最起码让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受害者,大家都会同情你,就算你摸了别人老婆的屁股,人家一看你这么诚恳的认罪,那也一定会心生怜悋的。
其实刚才李文才看地上两只蚂蚁压摞,一只蚂蚁很猥琐的骑在另一只蚂蚁的身上,还来回的晃动,李文才来了兴趣,所以看得津津有味,刘如海问的话,李文才哪里听到一个字,现在被惊了一下,心里又气又恼,这知县真是没眼力见,正在看得兴头上,结果被生生打断了,就像看大片一样,眼看着就要最后一哆嗦了,结果停电了,你说让人抓狂不抓狂。
刘如海也是莫名其妙,这个李文才是来干嘛的,明明是他告人家,现在却哭着喊着说自己冤枉,刘如海对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很是鄙夷,冷着脸问道:“你哪里冤枉了?”
李文才心里一滞,刚才刘如海说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叫冤枉,总要有个理由吧。这也难不倒李文才,只见李文才再次抬起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化那是相当的细腻,由哀怨继而转为悲伤,再接着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如果现在是在拍戏,李文才绝对是最佳男主角。
抽噎了两下,李文才颤抖着身子,手捏兰花指,开始以低沉忧伤的语调唱了起来:“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年来到。我爹出门去躲债,整七那个天没回来,我盼爹爹快回来,欢欢喜喜过个年。”
李文才唱的很投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拿着烧火棍的衙役都僵立住了,跟看鬼一样的看着李文才,李文才一看大家喜欢这段子,这么捧场,于是更加卖力的唱了起来,只见李文才一边唱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捏着兰花指,迈着小碎步来到柳员外面前接着唱道:“人家闺女有花戴,你爹我钱少不能买,扯来二尺红头绳,给我闺女扎起来,扎起来。”
柳员外脸都紫了,李文才这混蛋这是占自己便宜,而且还是唱着骂自己,于是叫道:“老爷给我做主啊,这混账东西骂人。”
刘如海真想叫衙役拿着混子把李文才打出去,自己这是审案呢,不是来听曲的,而且李文才这公鸭嗓唱的真难听,于是指着李文才怒喝道:“大胆刁民,目无公堂,谁让你在这里卖唱了?”
李文才一缩脖子跪在地上叫道:“冤枉啊大人,小的以为大家都爱听这段,所以才为了让大家放松一下嘛,干嘛这么严肃,大家开开心心聊聊多好。”
“本官再问你一次,粮行状告柳财这件事是否属实?”
“原来就这事,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小人今天可就是为了这事来的。”李文才一听知县问粮行的事,倍感轻松,咱是原告啊,为什么刚才要喊冤呢。
李文才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的拱手道:“那啥,回知县大老爷的话,小人正是要告柳财投机倒把,坑蒙拐骗,以次充好,欺骗买家之罪。”
柳员外和柳玉儿听了之后,眼神不善的盯着李文才,看来这家伙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捣乱的。
“这件事本官已经查清楚了,柳财卖的这批粮食数目不小,按照我朝法律,不但要让柳员外赔偿粮行的损失,还要将柳员外收监。”
“大人冤枉啊,小人卖给粮行的粮食的确是因为在库房堆积日久发了霉,不过数目却不多,还望大人明察啊。”柳员外一听,脸色立刻变得煞白,点着头喊冤,按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做买卖,大多是照价赔偿就是了,不过这次不一样,有贾老爷在背后指使,莫掌柜告自己欺诈之罪,这可是顶了不小的帽子,而且这批粮食不少,估计这次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李文才心里早有打算,作为柳员外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未来老丈人,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可是要施展一下下马威的,叫他也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所以李文才斜眼看了柳员外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柳叔父这话说的可不对了,我打个比方吧,你在家吃饭的时候发现锅里有一粒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