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皇权浩荡,一手遮天,等真正坐上这把龙椅时,却是恨不得立马解甲归田。每天除了听百官们里嗦的上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听他们的勾心斗角,斟酌虚实,衡量地位,适当予以平衡,还要批改奏折,明明他是个武将,却要做这种事!全是拜那个发小所赐,这是多么阴险的男人,把自己的事丢给他却和太后去外面逍遥快活,这回他恐怕是真的要病倒了。
虽说隔帘听政,这时间一长群臣恐怕有所怀疑,不病倒恐怕不能服人吧,于是某一日他们的皇帝就大发慈悲的传来了圣旨:
朕与太后亲临辽漠出使,国事暂由镇国大将军和丞相代劳。
容决拿着烫手的山芋,连个合适的替罪羔羊都找不到。唯独只能咬牙切齿的咒骂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自己成婚了倒是懂得享受,他的婚事明明快到了却被拖了时辰。亏他还能若无其事的寥寥数言,完全不觉得自己亏欠。
赤燕正是春暖花开之际,这阳光也温暖得让人性子惰了,安丽君服侍在君侧,小心翼翼的垂着他的肩膀。如众人所言,他是只比莫文谦大一岁的毛头小子,但自小以太子储君培养着,也不是无能的君主。
“皇后,你说南朝,大梧和赤燕的花也是这般好看吗?朕从未出过赤燕。”
安丽君反复斟酌,她也不曾了解过,毕竟花与朝政无关,即使父亲提起也不会提到无关紧要的花朵。“要臣妾说,自当是开在皇上面前的花最好看。”
莫文远笑了笑,将她头上的步摇正了正,“所以说,朕的皇后才是最美丽的啊!”
虽是口是心非随口一说,那也是君宠,结婚两年,依旧让人脸红心动。安丽君手一顿,“皇上就爱拿臣妾取笑,若要比美,臣妾可比不上辛妃妹妹。”
辛妃,莫文远新提拔的女子,亦是老将军君武响的女儿。莫文远挑了挑眉,他也不知那老狐狸养了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君武响私底下跟安陵齐雾的交易他不是不知,只是眼下正缺人,他只好重新重用他了。带军打仗这么些年,也算功大于过,况且伯刑在军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偏偏这个人只听他的派遣,对别的将军一概不理。
“爱妃这是吃醋了吗?”
“臣妾不敢!”她低眉顺耳道:“只要皇上喜欢,任意哪个女子都将会被您的绝世风姿所倾倒,承皇上隆恩,已是臣妾三生有幸,怎可心生妒忌?皇上后宫和谐,雨露均沾才可子孙万代继承千秋大业,怎能以平民女子的心态来对待?”
“皇后不必惶恐,朕又没说你什么,虽说你这肚量够大,总该拿出点皇后的威严,才可统领后宫吧?”
本就是仗着君将军升位,如今他又明示着让自己打压下去,这下便可肆无忌惮了。辛妃的恩宠再多,这位份也越不过皇后了去。安丽君稍微心安了些,毕竟那个辛妃,真是使后宫佳丽无颜色的妖精。
“皇上教训得是!”回过头来,才发现这诺大的花园里连丫鬟都不曾有,安静得有些可怕。“皇上,那些个奴才今儿个怎不见打眼?”
说罢,一阵风吹来,从屋顶飞下一个灰衣老者。安丽君一惊,刚想叫“护驾”便被莫文远按住了,“爱妃不必惊慌,这人朕认识!”
幽谷邪神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九五之尊,皇上好胆识!”
“幽谷邪神怎有空来朕的皇宫散步?”
两人的结识是因为他先找了自己,然后才去御庄找莫文谦的。反正都是打南朝,他也没将此人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为了一己私欲才会想着与他结盟,而他恰恰因为眼光太高,不愿将这些江湖小辈放在眼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只是相与皇上做个交易。”
“哦?朕为何要跟你做交易?”
“因为这个交易可以让赤燕一雪前耻!”
莫文远脸一阴,“放肆!”
“皇上不要生气,老夫所说也许正对您的胃口呢?”
莫文远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人的很狡猾,御庄覆灭,莫文谦遭难他却置身事外了,能不说他狡猾吗?“朕想先听听条件!”
“老夫身为江湖中人对权势也无追求,听说赤燕出灵丹妙药,神医无数,老夫也只求一株起死回生的千涯草。”
千涯草是生长在赤燕最炎热的山上的一种九叶一花的草,不喜光,只在晚上才会开花,如果不开花就和普通的草无区别,这也是采药人的苦恼之处。传说花朵为橙色,叶为浅黄,寿命极其短暂,只有一月,一般生在山崖的洞窟里,能采到此种药草的人,也是武功极高的人。
“哈哈哈……”莫文远大笑不止,“你倒是会谈条件,这么珍贵的草药朕都没给人用过,你却窥觑上了。”
“如果老夫的情报有用,皇上大可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再给老夫!”
“你且说来听听?”
“当初君武响败在安陵流郁手上,这是赤燕人尽皆知的,我想皇上也一定不甘心将燕州拱手让人吧?那里,原本就是赤燕的国土。”
过去